洪凌雪捂着小腹,表情痛苦不堪,颤声道:“我……我肚子好痛……”
朱观棋和妻子向来情深意笃,看到妻子这番模样,向来沉稳的他顿时变得六神无主,惊呼道:“我带你去找医生。”他将洪凌雪抱起,准备向门外跑去。
胡小天却察觉有异,他向朱观棋道:“观棋兄尽量不要动她。”
此时维萨也闻声赶了进来,看到眼前状况,慌忙去请郎中,还好隔壁就有一间济世堂,里面的郎中在东梁郡本地颇有名气,没一会儿功夫就拎着药箱匆匆赶了过来。
胡小天已经帮着朱观棋将洪凌雪送入一旁的房间内,洪凌雪的小腹疼痛丝毫没有缓解的迹象,反而越来越重了。胡小天凭着他丰富的临床经验判断,洪凌雪应该得了急腹症,从她描述的位置来看,疼痛位于左下腹,很可能是妇科急症。
那郎中进来之后,放下药箱,不紧不慢道:“不必惊慌,待我为夫人诊脉再说。”他是个蔫性子,做事慢吞吞,在洪凌雪手腕上摸了半天,双眉紧皱,一言不发。
关心则乱,朱观棋急得满头大汗,听到妻子因为疼痛而发出阵阵**,终于忍不住问道:“先生,我妻子她得的是什么病?”
那郎中叹了一口气,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腹痛,这样,待我给她开一副药,吃了或许就会没事。”他用词谨慎,显然也没什么把握。
洪凌雪紧紧抓住朱观棋的手臂,颤声道:“相公……我……我熬不住了……”
那郎中看到洪凌雪如此神情,低声道:“我……我去开药方。”他起身去开方子。
朱观棋向胡小天恭敬行礼道:“多谢胡大人相助。只是贱内身体抱恙,不便招待大人了。”这是下逐客令,提醒胡小天不方便呆在这里,应该选择回避了。
胡小天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不过看到洪凌雪这会儿的状况有些不妙。非但没有丝毫的改善,反而加重了,胡小天道:“观棋兄,我也懂得一些医术,我看嫂夫人的状况很严重,若是被庸医耽搁恐怕会危及性命。”
朱观棋本来就是智慧卓绝之人。他马上就明白了胡小天话里的意思,胡小天是在暗示这位名满东梁郡的郎中是个庸医,他的办法无效。朱观棋抱了抱拳道:“那就劳烦大人了。”
胡小天道:“不过我的看病方法和他人不同,可能需要触碰嫂夫人的腹部。”有什么话还是说明白得好,省得别人以为他趁机占便宜。
朱观棋道:“性命为大。胡大人又何必拘泥小节。”
胡小天得了朱观棋的允许,这才走上前去,先摸了摸洪凌雪的额头,发觉她的体温有些偏低,再让维萨帮忙解开洪凌雪身上的棉衣,只留下一层贴身娈衣,轻轻按压洪凌雪的腹部,感到她腹部肌肉紧张。左下腹可扪及一肿物,张力较高,压痛明显。至于三合诊之类太过挑战当今道德观的检查胡小天就不能做了。他发现身边拥有一位女助手的必要性。
胡小天初步检查完毕之后,向朱观棋道:“观棋兄,嫂夫人乃是急腹症,必须剖腹探查,找出病灶所在,不然会有性命之忧。”
朱观棋闻言大惊失色。他博览群书,见闻广博。可是听到要为妻子行剖腹术的时候仍然感到震骇莫名,这位新来的城守怎么会提出这样匪夷所思的治疗方法。
朱观棋的反应在胡小天的预料之内。受当今时代的科技所限,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接受现代医学的,他并没有劝说,而是向维萨笑了笑道:“你在这里帮忙照顾嫂夫人,我先回去,有事再来找我。”
胡小天回到衙门之后,让梁大壮将自己带来的手术器械消毒准备,来到这里之后他还专门收拾了一件房作为手术室,只是从来都没机会使用过,胡小天料定朱观棋必然会来找自己,以当今时代的医疗水平,普遍都是内科学为主,外科学方面的知识少得可怜,那位济世堂的郎中根本没有救治洪凌雪的能力。
果然不出胡小天所料,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呢之后,朱观棋匆匆赶了过来,洪凌雪已经痛得昏过去了,那郎中看到这般模样,吓得不敢用药,让他另请高明。
胡小天让梁大壮跟过去,几人一起将洪凌雪抬到了这里。
此时洪凌雪从短暂的昏迷中醒来,因为疼痛难忍,樱唇都已经咬出了血泡,夫妻两人感情很好,朱观棋看到妻子这么痛苦眼睛都红了,恨不能自己替她受罪,握住洪凌雪的纤手安慰道:“凌雪,别怕,我在这里,我哪里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