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地点是早就预定好的,整个大厦空荡荡的,声音响起时隐约还能听到回声。
顾涣一点自觉性都没有,丝毫没有离场的意思,伯克见状,就和他坐在了一起,两相无言,面面相觑。
姜蔻靠在卡座上,越尔曼把水果茶推给她,“我知道比赛夺冠你很开心,应该有充分的休息,但现在有一件更让人兴奋的事。”
他把话停在这里,想吊足姜蔻的好奇心。
姜蔻接下水果茶,里面加了冰,轻轻晃动起来还有细微的泡沫,她微微抿了一口。
姜蔻放下茶杯,抬头,“如果是认亲的话,那很抱歉,我对这件事并没有兴趣。”她声音清清淡淡的,就如同她现在干净疏离的眉眼。
姜蔻知道他们的关系,越尔曼对此并不意外,但姜蔻不想和他牵扯上关系,这不是越尔曼想见到的结果。
他面上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诧,只是问道:“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吗?可以说出来。”
姜蔻还没有回话,越尔曼就已经为她找好了理由。
比如说这些年他没有尽到抚养的责任,比如她清高,对钱不感兴趣,甚至还有姜蔻不想换国籍的猜测。
过了半晌没有人回话,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皱了皱眉,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
“如果是关于你母亲的事,那还是不要问了,反正你自己查也可以查到。”
“我并没有要问这个。”姜蔻抿了下唇,沉默了两秒后问,“请问您现在有妻子吗?”
见越尔曼挑眉,姜蔻解释道:“如果您有一个完整的家庭,那我不应该介入。您也不必用血缘亲属的关系当做理由,我早就成年了,而且也有了自己的家庭。”
听到这里,越尔曼瞥向姜蔻所在的卡座,视线就想要穿透卡座一样,直逼卡座后面的顾涣。
他的眼神算不上凌厉,甚至称得上是温和,但只是轻瞥一眼,就让人有一种头皮发麻,冰渣渗入皮肉的感觉。
姜蔻低着头,耳后发丝滑落,“所以对于您来说,其实我的存在并没有那么必要,过去二十年,您不知道我的存在,也一样挺好的。”
在姜蔻抬头之前,越尔曼收回视线,他双腿交叠,不慌不忙道:“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我的存在没那么必要,但我可以给你更好的。”
他转头看着落地窗外的高楼车流,抬了抬下巴,“在这里,能看到什么?”
姜蔻放下杯子,转头淡淡地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越尔曼微笑道:“在城市最高建筑上俯视这座城市,心情怎么样?”
姜蔻并不觉得怎么样,她抬眸和越尔曼对视,“您大概不知道,我小时候恐高,五岁的时候从楼上摔下来过,从那以后就好些了,现在站在高处虽然不会眩晕,但还是觉得不舒服。”
越尔曼知道这件事,福利院的资料并不完善,问了福利院几个老人才把事情凑了个七七八八。
听说是窗户的锁坏了,窗户漏风,还关不紧,她站在窗边扯洋槐解馋的时候摔下去了。
越尔曼指尖微微蜷缩,一时间不知道该以什么立场让姜蔻释怀。
他视线扫过姜蔻指上的戒指,扯了下嘴角,“你很没有安全感。”所以才不想接受突如其来的馈赠。
对于姜蔻来说,别人给她的东西很难握紧,自己争取到才值得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