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瑜见孟萦穿着精湿的衣衫躺在那里,唯恐寒气入体,便想帮她脱掉湿衣。他并不想让别人插手帮忙,他刚将手伸向孟萦的纽扣,外面便响起了敲门声。
萧瑾瑜开门一开,原来是叶绝和白芷。叶绝低声说道:“主上,湖里共有两人,他们见事情败露,便服毒自杀了。尸体已带上船,叶立正在查看。”
萧瑾瑜点了点头,叶绝便立马掉头走了。白芷并未受伤,他不知孟萦是否受伤,非常着急。早知道就应该带着卫平和卫安一起来了,他没想到孟萦会在湖里遭受算计。
白芷一身湿淋淋地向萧瑾瑜行了礼,然后焦急地问道:“请问郎君,奴家女郎如何了?”
萧瑾瑜侧过身,白芷见孟萦昏迷在床。立马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过去,拿起孟萦的胳膊替她把脉。随后说道:“奴家女郎中毒昏迷了,烦请郎君送我们上岸,奴要带她回去治疗。”
“船一会就到山庄,那里比船上条件好。我已派人去请黄简然了,到时有人送他到庄子上。你家女郎腿脚被刀割伤,不好轻易移动。等伤口愈合之后再说吧!”
白芷一见萧瑾瑜将事情已经安排好,便躬身说道:“多谢郎君搭救。”
萧瑾瑜知道白芷是孟萦的贴身侍奴,便不需要他亲自给孟萦褪去湿衣。相信白芷自会照顾好主子,便站在门口说道:“一会儿我让人送两身衣服过来,照顾好你家女郎。”
萧瑾瑜出了舱门,径直回了宴会厅。
楚沛在萧瑾瑜跳下去救孟萦的那刻,就发现睿亲王似乎对那孟家女郎不同寻常。在醉花乡,他主动给她解围,后来又带着她猜灯谜,游览趣味街;再后来在陈仓,他派兵相救,处处都能看出睿亲王对孟萦的维护。只是,睿亲王的身体有恙,他越是关爱这孟家女郎,这事情就越是难办。这种关爱于孟家女郎恐怕是祸不是福。
叶立并没有在那死去的两人身上发现不该出现的标记,他们更像权贵之家豢养的死士。萧瑾瑜听后,便派人下去调查到底是谁借孟萦的性命算计沈家。
沈相家人丁兴旺,各房子嗣丰隆,在长安根繁叶茂,难免会遭人眼红嫉妒。再加上左相从政为官几十年,政敌仇人不会少,如今不能让沈府再像上辈子那样被人栽赃陷害,落井下石,导致满门皆灭。
白芷快速将孟萦的湿衣脱了下来,看到孟萦的伤口已经包扎,便拿薄被给她盖好。正好这时,侍奴送来了他的备用包裹,白芷迅速给自己换了身衣服,又给孟萦穿上了新的旗袍,并将她的发辫散开,用布巾慢慢擦拭。
不大会儿,便到了临湖山庄,这是萧瑾瑜的一处私产。他夏天经常来此避暑,山庄上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个不小的药房。
白芷抱着孟萦下船进了山庄,文禄安排孟萦住在了怡兰苑。安顿好孟萦,白芷便取了纸笔,写了药方,请庄子里的小厮去外面买药。文禄直接领着白芷去了庄子里的药房,白芷放心不下孟萦,快速取了药,便回了怡兰苑。
白芷就在院子里给孟萦熬了解毒的汤药,喂她喝下。
碧波湖里发生暗杀事件,楚沣等人便适时提出告辞,萧瑾瑜也不便留人,让人送他们回了码头。
沈灵均被救上船后,会水小厮们又将白芳芷和丁燕婉救了上来。这两人喝了不少湖水,被救上来后,腹胀如鼓,躺在甲板上不停地吐水。两人鬓发散乱,衣衫不整,脸上的浓妆经水一泡,晕染开来,如同打翻了的调色盘一般,五彩斑斓,异常狼狈。
丁燕婉和白芳芷各自吐了好一阵,才缓过劲来,心里将孟萦骂了无数遍,却不见她上来。白芳芷不知孟萦在水里怎么了,她落水后见孟萦水性极好,还能救十一郎,应该不会出事。
可丁燕婉却心跳如鼓,她想起临出发时,母亲让她想办法让孟萦再此处落水。难道母亲要取孟萦性命?那她怎么不交待水下的人先救自己?自己差点就被淹死了。她并不关心孟萦的死活,但死亡一旦牵扯到自己身上,她又觉得受不了。
沈灵均见五郎将孟萦救上了青翰号,便立刻让人将孟萦的包袱送到了那边。发生这种事,聚会是开不下去了。丁燕婉和白芳芷换好干净的衣衫,也觉得无颜见人,就此散去正好。
沈芮安排人将船停靠码头,放众人各自归家。沈灵均下了船,便骑快马走陆路往临湖山庄而去。
沈灵均到的时候,萧瑾瑜刚从怡兰苑出来,孟萦一直都没醒。两人去了书房,孟萦是沈灵均邀请过来了的,她若真是出了事,恐怕会被政敌抓住短处,就此攻讦他们,整个沈家都落不了好。
“五郎,那孟家女郎如何了?可有性命之忧?”
“至今昏迷未醒,她伤了腿脚,匕首上煮了毒。幸亏是在水里,她中毒不深。”
“伤口严重吗?”
“听叶绝说那人是冲着她的脚筋而去的,若是被挑中脚筋,恐怕她就得不良于行了。不过万幸,被她躲过了。”
沈灵均一听那人的恶毒心思,右手握拳,气得捶了桌面一下。随后又问道:“可知是谁人下手?”
萧瑾瑜摇了摇头说道:“目前还没查出来。”
“孟家女郎初到长安,应该没那么快与人结仇,伤害她的人要么是妒忌她的才能,要么就是以她的性命来算计沈家。若仅仅因为嫉妒杀人,那也太心胸狭隘了。且能养得起死士的人家并不多,恐怕多是冲着沈家来的。”
萧瑾瑜知道十一郎一贯聪明,即便是当局者迷,他肯定也能很快想明白。
“有这个可能,今日参加聚会的人都有哪些?你将名单列出来,然后将重点怀疑的人圈出来,好挨个排查。”
十一郎很快就将参与聚会人的名单写了下来,顺手交给了五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