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瑜中肯地说道:“萦娘,既然十一郎只认你,说明你在他心中值得信任。另外,你也算是十一郎的朋友,他身体有恙,还请萦娘照看一二。且他此次受伤不轻,需好生调理,不若,萦娘辛苦一下,好事做到底,帮十一郎治好之后,再让他回府,如何?”
孟萦见睿亲王出来说和,他的面子,孟萦肯定要给,便是想着就此还了他的人情。但也得提前把话说清楚,不能让十一郎不明不白地在她家住一辈子。
“既然睿亲王出来说和,那么看在王爷的面上,十一郎可以跟着我回去治疗,但他脑袋受伤,何时能恢复正常得看机缘,若是机缘到了,三两天就好了。若是机缘未到,可能得十年八年,甚至几十年才能好,十一郎也不能在我家住那么长时间。到明年春闱之时,若是他在这之前恢复,那他就早些回府。若是没能恢复记忆,那时他的身体肯定也调理得极好了,到时还请沈相派人来接他回去。”
听孟萦如此说,沈相岂能不应,忙赞同道:“女郎重情重义,老身在此先谢过女郎。我这就派管事和侍奴陪十一郎跟女郎回府。”
本不想参加的万花园赏花宴的孟萦,独自而来,走时,却带回去一个人,这让她始料未及。果然这些劳什子宴会,到处都是坑。
十一郎跟着孟萦回府,让萧瑾瑜彻底放下心来,看来这辈子十一郎早夭的命运必将改变,孟萦想必不会放任他沉迷各种实验,而不顾自己的身体。
上辈子,由于韩秋翔的一拍,让十一郎被噎死。韩秋翔和韩秋离是双胞胎,他们是镇北侯府韩秋棠的庶弟。由于十一郎的死,而便沈相被迁怒。那时,韩秋棠的夫君赵玉泽由于女儿意外离世回京,尚未回北地,便在沈相的一番操作下,赵玉泽和韩秋翔被派去南方剿匪安民,死在那里。
剿匪失利,且相继死了三位亲人,镇北侯府不光没得到安抚,还被女皇训斥,让镇北侯老夫人悲痛不已。几年后,右相一派利用左相和镇北侯府的矛盾,让他们安排在兵部棋子,以为十一郎复仇的名义,无故扣押镇北侯率领军队的供给,从而引起哗变,让镇北侯府彻底倒向了右相一派。左相一派由此被右相一派大力攻讦,最终沈府落得抄家流放的下场。
这辈子,孟萦在韩秋离和韩秋翔兄弟二人手下,救活了十一郎,沈相也不会再针对镇北侯府。相信镇北侯府以后定会站在孟萦身后,成为她的支持力量。
那这次剿匪,便可请沈相运作一番,派靖安候世女钟瑶光去了。这样既可以让靖安候府世女远离长安,同时又能帮孟萦一把。到时,钟瑶光有没有命回来,就看她的运气了。
孟萦在不知不觉被萧瑾瑜利用,她完全不知情地被卷入这些事件中,虽然十一郎赖着非要跟着她,让她烦躁,但对于救活十一郎,她并不后悔。
十一郎跟着孟萦回府之后,孟萦让白芷将月湖边的碧波院拨给十一郎住。那里靠近月湖,有花园,有碧水,远离正院,风景秀美又安静,正适合休养。且月湖边的另一个院子为简然所住,里面有五间实验室,孟萦几乎每天都要去实验室鼓捣一番,顺带也可以看看十一郎。
孟萦给十一郎列了调理身体的药膳食谱,并列出了作息时间表,派竹清去照顾十一郎的生活起居,让他务必督促十一郎按照作息表来调养。竹清跟着孟萦十多年,做事稳重可靠,必定会按照孟萦的指示不折不扣地执行。随后,她又拨了一个善于做药膳的厨师专门照料十一郎的膳食。
十一郎直到住进碧波院,脑子还在发懵。他的贴身侍奴伺候他沐浴之后,他躺在碧波院的大床上,初秋的风吹来,带来丝丝凉意,却吹不散他心中的惊骇之意。也许是好不容易活过来,也许是碧波院的大床太过柔软舒适,他竟然一觉从傍晚睡到第二天寅初,很久很久都没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
天色未明,他躺在床上发呆,突然听见一声轻响。十一郎坐了起来,只见五郎一身青衣,从窗外跳了进来。
五郎比上辈子好看多了,如今看起来面色红润,唇红齿白,站在那里皎皎如月,一笑雌雄莫辩,让人心生魅惑。不对,五郎比上辈子多了颗朱砂痣,眉间竟然长了颗美人痣,也真是奇怪!
萧瑾瑜见十一郎呆呆地看着他,以为他真的摔伤了脑袋。本来昨晚入夜时,他翻墙过来了一趟。不过见十一郎睡得深沉,似乎在做梦,便没扰他清梦,这才清早过来与他一叙。
“十一郎是不记得过往了吗?那还记得我是谁吗?”
十一郎笑着说道:“两辈子的好兄弟和陪伴,怎会不记得?”
从一开始,十一郎就没想过要隐瞒五郎,他们二人从小一起长大,上辈子都经历了悲剧命运,这辈子若不是五郎,他恐怕没有重活一世的机会。
萧瑾瑜一脸诧异地看着十一郎问道:“上辈子的十一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