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孟萦和十一郎都有事干,便将王承、蔡志坚、柴文贵召集起来,大家商议如何利用那片土地。萧瑾瑜这边有两个擅长房屋建造和预算的人,也送了过来。这样大家便可以群策群力,将那一大块土地发挥到极致。
因为有事情干,大家聚拢到一起。很快王承、蔡志坚和蔡文贵的在工部带的徒弟们找上门来,希望能继续跟着师傅学习。因为他们师傅走后,他们很快便受到排挤,被边缘化,在工部也待不下去了。萧瑾瑜查了那十来个学徒的身份之后,剔除了身份可疑的人,留下了九个,让他们继续跟着师傅学习。
孟萦给柴文贵辟了个单独的院落,让他将织布机进行改造,为纺织棉布做准备。另外孟萦前世小时候见过纺车和织布机,但内部构造并不清楚,只能画出草图,她让柴文贵根据她的草图,看能不能做出纺车来。
蔡文贵从事纺织行业二十多年,经验丰富,对织机十分了解,至于纺车,他倒是第一做。机械是相通的,他很快便琢磨出门道来。
孟萦又让人去市面上买了些棉布和棉花回来,这地都是木棉制成的,木棉的纤维夹杂着麻布制成的棉布,料子吸水性尚好,但手感稍差。与白叠花的棉花纤维有很大的不同,白叠花的棉花纤维更细软,且柔韧性更好。孟萦相信真正的棉花才能制出真正细软的棉布来。
大郎君自从和白叠花的虫子杠上之后,在庄子里住得乐此不疲。整个六月份都在庄子里住着,没有回城。白叠花在长棉桃时,果真生了棉铃虫,大郎君一边研究如何用药草杀死棉铃虫,一边组织庄子里的人捉虫喂鸡,忙得不亦乐乎。
孟萦这边通过十一郎,找了工部擅长做规划的人,由他召集信得过的人手,将她购置的那片土地做了详细的规划。孟萦觉得专业的事,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做,这钱花的不冤枉。新的规划图纸呈现在孟萦跟前时,她惊叹他们的专业素养。他们做的规划细致周详,且她想要的目标都能实现,同时,还提了不少有益的建议,提高了土地利用率,只不过预算又增加了不少。
忙碌起来,孟萦就顾不上胡思乱想了,她与萧瑾瑜相处起来也轻松自然不少。新婚一月转瞬就过去了,萧瑾瑜还在感慨他的新婚之月还真是忙碌,虽然他的福利他一点也没放弃争取,该得到的都得到了。只不过娘子似乎太专注做事情,两人身体上的交流不少,在感情上的交流却不多。
出了新婚当月,十一郎见孟萦似乎忘记,他也是她的夫郎。她每日一直吃住在正院,除了日常做事上的交流,其余时间她从未踏足过平澜苑。朝食和哺食的时候,五郎提过几次,孟萦只顾着想自己的事情,根本就没听进去,这让十一郎感到茫然。
转眼就到了七夕节,那天有一天假期。七夕是民间节日,大家都走上街头看灯会、放河灯、祈求婚嫁幸福。
七夕当天,萧瑾瑜提议他们仨一起去看花灯、放河灯。孟萦来长安这么长时间,从来没去看过七夕花灯,出于安全考虑,她不愿多事。听了萧瑾瑜的提议,孟萦颇为心动。
由于爹爹和简然都没回来,欧阳冉正好在京,他以为孟萦又不出门,便亲自送了花灯过来,还送了不少河灯,让她在家中月湖放。
萧瑾瑜见欧阳冉登门送花灯,顿时感觉有些不好。这一个多月他与孟萦日夜耳鬓厮磨,都快忘记她还有别的夫郎。孟萦忙起来更是记不得。
欧阳冉上门,让孟萦又心虚了一把,这种感觉真不好。她并未做对不起任何人的事,为何这种感觉总是如影随形?
孟萦邀请欧阳冉和他们一起去看花灯,欧阳冉欣然应允。
萧瑾瑜便有些不高兴了。孟萦见他情绪不高,便轻声与他说道:“玉郎,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对?”
“娘子做得很好,并未有何不妥的地方,是我自己的问题。”萧瑾瑜不能埋怨她,她比绝大多数女子做得都好,他还有什么理由去指责她。
傍晚四个人去天香楼吃了晚膳,然后步行去坊市。刚没走出多远,萧瑾瑜身边便有人传话,他让孟萦他们先逛坊市,他先回天香楼一趟,有事要处理。晚上,大家在河边碰面。
街市上行人如织,到处都是郎君们陪着女郎们看花灯、放河灯。一般都是一个两个女郎后面跟着好多郎君。夏日天长夜短,今日无宵禁,大家都走出街头,庆祝节日。
孟萦看到街头有卖杂耍的,她好多年不曾见到如此景象,看得津津有味。欧阳冉见孟萦看得开心,扔了块碎银子当赏钱,引得表演的艺人愈发卖力。
街市上各种小吃品种繁多,让人目不暇接,食物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这让她想起上辈子小时候,镇上一年一度的赶会,也是这般热闹非凡,充满烟火气。
孟萦、十一郎和欧阳冉一行三人,一路走,一路买,每个人手上都拿了不少东西。快到河边时,走得累了,准备去茶楼歇歇脚,然后去放河灯。
三个人进了街边的茶楼,在临窗的位置坐了下来,点了一壶茶,四碟的茶点。外面的饮食,孟萦向来小心。检查无误后,每人喝了盏茶,吃了块茶点。随后,便听见有人向十一郎打招呼。
“哟,沈十一陪娘子出来看花灯了?还真是稀罕事呢!”
孟萦听这人的口气,就知道他吐不出好话来。她侧目一看,只见一位二十出头的青年郎君,流里流气地看着十一郎。他身后还跟着四五个油头粉面的青年郎君,皆是一身泼皮气。
“原来是赵三啊?怎么,也来看花灯了?”十一郎不咸不淡地回道。
“是啊!我自是陪娘子看花灯的啊!”说罢,他一把拉过身边的女郎,搂在怀里肆意揉捏,没有丝毫尊重。
“你那美貌的小娘子呢?不会没出来吧?听说她还从来没留宿过你的院子!真是可惜了长安玉公子的好样貌,不能获得娘子垂怜啊!”赵家三郎讽刺地说道。
“赵三郎说笑了,我与我家娘子自是恩爱非常,容不得别人说道。”十一郎反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