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明天就好了。”展颜有气无力的说。
“牧远是谁?”他本想不问,可还是冲口而出。
展颜面色尴尬,好久才说:“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我本来不知道,是你睡梦中紧抓着我的手,一遍遍叫着牧远。”御风冷冷的说,“你也这样待过陆昊天吗?”
展颜微低着头,神色苍白,她轻声说:“我要回学校了。”
御风拉住她,冷声说:“他是谁?告诉我,你心里这个人是谁?”
展颜一脸的不情愿,微低着头,粉嫩的小脸上写满倔强。
“你还是不愿意说是吗?”御风欺身近前,那张好看的脸酷寒无比,“为什么不愿意说?和我说实话这么难吗?!”
展颜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御风,良久才轻声说:“你不如坐下来听吧。”
展颜坐在沙发上,御风也缓缓坐下,侧脸望着别处。
“他是我高中同学,是埋在我心里最深处的一个人,除了你,我从未向其他任何人说过。”
御风稍稍转过脸,眼神终于落在了展颜身上。
“我刚上高中的时候,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了,每天总是有些男生来找我。我很害怕,都不敢去接水,因为我们的水房很偏僻,我也没有什么朋友,也没有女生愿意陪我去。放学的时候,经常会有男生跟着我,每次总要左拐右拐才能把他们甩掉。”
御风不自觉的握住了展颜的手,她的手微凉,透着一股紧张。
“有一次,我实在太渴了,便忍不住去水房接水。一个人忽然从后面抱住我,捂住我的嘴巴,死命的往旁边房间拖。当时,我以为我完了。没想到有个男生过来,一拳打在那个人的脸上,打在了耳朵那边,那个人当场就晕倒了,那个救我的男生就是牧远。”
展颜脸上布满泪水,御风忍不住把她拉到怀里。
“后来,我的杯子总是装满热水。他在隔壁班,每次课间,都会来看看我的杯子里还有没有水,如果没有的话,就直接拿去接水。我放学的时候,他也会在后面一直跟着我,也不和我说话,就是缓缓的跟着,直到我到家锁上门他才回去,还交代我要反锁门,将窗户扣好。高中三年,每天上学放学他都陪着我。
有一次,还是那个人,带着几个小混混在中途拦我。牧远挡在我前面,拿着一把小刀,在自己胳膊上一道道划着,鲜血淋淋。他说,如果你们敢碰她,我就将这些伤都划到你们身上。那些人便吓跑了,从此没有一个人敢惹我。后来我给他包扎伤口,那是他第一次到我家,快两年了,我们才开始慢慢讲话,相处三年,我们连手都没牵过。他孤僻,我也孤僻。我好恨自己,为什么不和他早点说话,也许,我就知道他家住在哪里了,也许,我就能找到他。”
展颜说到此处,已泣不成声。御风不自觉地抱紧了她,他不知道,看似云淡风轻的慕展颜竟然有如此激烈的感情。他无法体会展颜的处境,更无法理解她心中怎么会这么深的藏着一个人。
“我喝过两次红糖水煮鸡蛋,一次是你煮的,一次是他煮的。那个时候刚考完试,他给我买了一根绿豆的冰棒,吃完第二天我就肚子疼了,他早上来接我上学的时候,给我煮了红糖水,还有两个鸡蛋。
后来,我考上大学,他落榜,他送我来到康大后,便再没有和我联系,连学校的大门都没进。前两年,每逢寒暑假我都会回去,希望能遇到他。后来,我和陆昊天在一起了,我便不再回家,因为又怕遇到他。如果不是他,我恐怕早已坠入泥沼,不知道现在沦落为什么样子。”
御风沉默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展颜,他一直身居云端,上下学有保姆豪车接送,他从未想过展颜以前过的生活,也从未想过一个如此美丽的女孩子一个人如何生活。他不禁为刚才自己的冷淡猜疑而抱歉,他紧紧搂住展颜,好久才说:“是我不好,我不该这样疑你。”
展颜双手敷脸,哽咽了一下,轻声说:“你一直问我,为什么不想结婚?你们钟鸣鼎食之家看上我,我似乎应该求之不得。可是,我根本不稀罕这些,我只希望得一心人,白首不离,可是这世上再没有人是他!”
展颜泪流满面,又喃喃说道:“这世上再没有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