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慕展颜所说,罗云阳的这个实验对她而言很是艰深。这和拉丁文不同,拉丁文毕竟是一门语言,努力一下还是可以的,可是这个什么DNA、RNA、从分子到生化、遗传、细胞学,这些对慕展颜而言就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慕展颜在这方面就是零,罗云阳简直是手把手教的。慕展颜每每为自己的智商捉急时,罗云阳总是温和的笑着,不断安慰,和当初刷试管时,简直是天壤之别。真是千金难买我喜欢,偏爱是最没有任何道理可言的,当你偏爱一个人时,她什么都是好的,连犯错都是可爱的。
慕展颜这几天一直在这种可爱中度过的,罗云阳倾尽心力教她,什么正向遗传学,反向遗传学,基因机构预测、核苷酸序列,氨基酸序列等等,慕展颜听的云里雾里。好在她专心致志,愿意付出十二分的努力。听不懂的话就一问再问,还是不懂的话,就娇憨的笑笑,继续一问再问。罗云阳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耐烦,慕展颜问多少遍,他就耐心的解答多少遍。有时候为了让她能理解,还主动多解释几遍,还绞尽脑汁举各种例子。
慕展颜自然是十二分的感激,不知不觉和罗云阳越来越熟悉。两个人齐心协力,白天做实验,分析数据,晚上罗云阳还指导慕展颜写植物多样性的论文,一起跑图书馆,查资料,检索文献。
这段时间,他们还去了几次邱园,毕竟那是世界上最大的植物信息仓库,慕展颜的那篇论文太需要这个信息仓库的支持了。
罗云阳还将慕展颜介绍给了邱园的同事,都是一群热爱植物的人,在一起聊得特欢。在聊天的过程中,慕展颜也充分展示了她植物分类学的天赋。有时候他们会几个人围着一堆标本,讨论如何进行分科,他们叫这个活动为“familysort”。
慕展颜还在一次植物认知大比拼的活动中拔得头筹。大家都开玩笑说她是一部“植物活字典”,还是一部美丽的活字典。
每每在这些活动中,慕展颜和罗云阳总是笑得肆意开怀,像两个稚气未脱的孩子。两人一去邱园就是一天,临到关门时,还恋恋不舍。
这天,他们又去邱园找标本,罗云阳特地拿出那个百山祖冷杉的标本,笑着问慕展颜:“还记得这个标本吗?”
“嗯,我刚来邱园那几次,就见过的。”慕展颜歪着小脑袋,一脸认真的说。
“那你还记得有一个人为你介绍过这个标本吗?”罗云阳脸上是淡淡的笑容。
“好像记得,他告诉我这个是百山祖冷杉,濒危植物。可是我都知道啊,这还是我们中国的呢。”慕展颜的声音里有几分娇软肆意。
罗云阳低头笑笑,平静的说:“那个人是我。”
慕展颜瞪大那双好看的眼睛,一脸认真看着罗云阳,有点语无伦次的说:“你说,是你?给我介绍的人是你?”
“嗯”罗云阳一脸笑意。
慕展颜先是尴尬,后又娇憨一笑,有点撒娇的说:“我当时忘记对你态度好点了,要不然还能少刷点试管。”
罗云阳脸上是大大的笑容,忽然又极为认真的说:“以后,你的试管都是我来刷。”
“真的?”慕展颜瞪一双美目,有点不可以的看着罗云阳。
“真的,百山祖冷杉为证!”
“好,不准反悔哦!”慕展颜唇角微扬,眉目间潇洒肆意。
“不反悔,以后你的试管都是我来刷,直到我刷不动为止。”罗云阳望着慕展颜,眉眼含笑。
“你要是刷不动了,那我就帮你刷。”
“我试管都刷不动了,估计也做不了实验了,你还怎么帮我刷试管?”
“怎么可能,你可是植物学天才,怎么会做不了实验。”慕展颜微扬着下巴,一脸娇俏。
罗云阳走在她身侧,静静的望着她,只希望她能永远是这样真实的她,没有哀伤,没有愁怨,天真烂漫。他不禁又想起御风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忍不住郑重的说:“展颜,我想和你聊一件事情。”
慕展颜听他语气有变,便回头静静的望着他,清澈的眸子犹如黑夜星子。
“你和御风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已经离婚了,为什么他还一直来找你,好像余情未了。”
慕展颜脸色瞬间变了,如果是在以前,她是万万不可能和罗云阳交心相谈的,可是,如今,他们已视彼此为好友,慕展颜便不再隐瞒。
“可能这就是执念吧,我们分开不是那么简单的,中间有很多曲折误会,于是两个人就错过了。他不甘心,所以这么多年一直再找我。我们也只是偶尔见个面,吃个饭吧。”
“那肖锦年如果知道,会不高兴吧?毕竟他的地位身份在那里,会容忍你们这样吗?”
“肖大哥这个人吧,和御风不一样,他一开始让我勇敢的面对御风,后来看我们见面又生气,再后来又说自己狭隘,我有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慕展颜皱着好看的眉头,一眼不眨的看着罗云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