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二天的会议中,慕展颜又做了一场关于植物耐盐性研究的报告,从生态和进化的角度讨论讨论植物的耐盐策略。这场报告的门槛就比较高了,专业性很强,受众比较窄,都是圈内人,但是肖锦年也来了,全程听完,虽然听的云里雾里,但好在他不是来听报告的,他是来看他老婆的。
这场报告自然也非常成功,懂行的人都知道这个报告的价值其实远远超过慕展颜的第一场报告。大家讨论的也很激烈,因为盐胁迫是全球都要面对的问题,严重威胁了粮食生产。随着全球人口的增长,到2050年,全球作物生产量需要增长60%以上,才能满足粮食的需求。所以各国都开始关注更高耐盐性作物品种的评估和培育,这事关全球人的口粮。
雅子的父亲本川先生也参加了此次报告,日本是个岛国,除了海还是海,这项研究对他们意义重大。他尤其对慕展颜在报告中提到的无人传感技术非常感兴趣,慕展颜尝试用这项技术评估植物的表性特征和耐盐性,大大缩短了评估植物盐胁迫反应的时间。
其他各国的植物学家也都踊跃提问,慕展颜都一一耐心解答,毕竟这是高端会议,她不敢太任性,可是有些人很不自觉,问题一个接一个,有一个德国的植物学家,连续问了六个问题。
慕展颜有点烦了,不觉将修长纤细的双手交握在一起,一双美目微微眯着,耐着性子瞧着那位国际友人。那人忽然结结巴巴起来,然后有点懊恼的扶了下眼镜,红着脸又重新将问题说了一遍。慕展颜清浅一笑,还是很认真的作了解答。
主持人八面玲珑的说:“各位,因为时间关系,慕教授的这次报告会就到这里。如果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可以留到后面几天再问,因为慕老师这几天都有小型的讨论会,大家可以在讨论会上畅所欲言,谢谢各位。”
慕展颜如临大赦,起身进了后台,整个心雀跃到飞起。她的报告全部结束了,终于放飞自我,主持人说的什么小型交流会,她才不要参加。
正当慕展颜雀跃欣喜时,却不知道她早已一战成名,风头比当年的罗云阳还盛。她那篇《植物与人类共生永续》的报告,结尾那段充满感性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言论,被多方引用,大批的记者等着采访她。
慕展颜在后台收拾东西,准备开溜去插画馆逛逛。她的那副西藏黄牡丹已经在这次大会上展出,她心里得意的紧。肖锦年来到后台,看着正在收拾东西的慕展颜,忍不住上前从身后轻柔的拥住她。慕展颜刚要惊呼,低头却看到一双熟悉修长的手,便赶紧转身,粉嫩娇美的小脸上绯红一片。
肖锦年附耳低语,慕展颜脸红更胜。
“肖大哥。”她轻声低喃。
“下面还有事吗?跟我回家,现在就回去。”肖锦年心急难耐。
“回云南吗?”慕展颜弱弱的问。
“不是,回云南我哪等的急。”肖锦年贴在慕展颜耳边,温热的气息晕染在她娇美的脸上。
“可是我还想去插画馆看看呢,我画的那副画也有展出的。”慕展颜微翘着唇角,娇俏无比,全然不是在台上做报告时自信笃定的样子。
“那我们先逛插画馆。”肖锦年牵住她的手,接过她手里的电脑,两人并肩而去。
插画馆里的人非常多,大家驻足在一幅幅画前,不知道是欣赏植物,还是欣赏画作,亦或是同时欣赏。
慕展颜一幅幅看过去,终于找到自己那副画,开心的抱着肖锦年的胳膊,一脸得意。
肖锦年捏捏她娇俏的鼻尖,柔声说:“这次真棒!”
“我哪次不棒啊?!”慕展颜微翘着唇角,清澈的眼眸中都是任性肆意。
“这次最棒!”肖锦年满眼宠溺。
在慕展颜的西藏黄牡丹旁,还有一幅白色的芍药。慕展颜歪头瞧着,忍不住赞叹道:“这技法真是炉火纯青,肖大哥你看这幅画,是杜氏芍药,植物插画的祖传艺人。”
“确实细致到令人赞叹,连叶片背面的脉络都一清二楚。”肖锦年微微点头称赞。
两人正说着,迎面走来了一老一小。
“爸爸,就在那边,您的画就在那边,”那年轻人扶着老人缓步向前。
肖慕二人向旁边让了让,那老人开心的看着墙上的画,一脸笑意。
“原来这画上有一处错误,我一直耿耿于怀,这次终于改过来了。”那老人缓缓地说着,忽然又看着旁边的年轻人说:“你记住,我们这是植物插画,是科学,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马虎。”
“我知道了爸爸。”那年轻人一脸认真。
“你好,请问您是这幅画的作者吗?”慕展颜轻轻向前,礼貌问询。
“是的,这是我爸爸画的。”那年轻人一脸骄傲。
慕展颜微笑点头,轻声说:“我是慕展颜,是东山大学的老师,我冒昧的问一下,不知您是否有兴趣到我们无量山的研究所任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