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急了,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陈家公司账面上也没有什么钱,他肯定留有后手。”
“国内的黑道势力,我们都已经知会过,当年因为大哥的事,你灭了一个帮派,他们对你很忌惮,再加上陈家现在的情势,应该不会有哪个不开眼的接他的生意。”
“就怕是有不开眼的。”肖锦年清贵的面颊上都是厉色。
“明天祭祖陈邦达可能会来,也算是这么多年,我们第一次正面交锋。”
“他为什么要来?”肖锦鳞面色紧张。
“来下战书,第一回合他输了,自然想在第二回合扳回来。”
二月六日,天气晴好,只是一如既往的冷。这是康城的特色,冬天真的很冬天,冷的让人从外到内的抖索。
肖家一行人均着黑衣,庄重肃穆的向山中走去,那里葬着世世代代的肖家人。
程邦达伛偻着身子冷眼瞧着这群黑衣人,他本就身材矮小,如今在这冬日寒冷的清晨,越发是显得瘦小了,像是被冷冻住的活物。
肖锦鳞站在肖锦年身侧,隐隐将身子倾斜过去,想挡住肖锦年的要害部位,肖锦年微微侧首制止了他。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肖锦年身后七八位年轻人,一个个器宇轩昂,贵气十足。而陈邦达身后太寂寞了,只有他一个,如今他身单影只,连女儿都没了。两人都不开口,只是寒意森森的互相对视,他们斗了这么多年了,总算在决战前能看对方一眼。
“肖锦年,这局是我输了!”陈邦达终于耐不住性子,一口白气呼出,大概是受不了这森冷的天气吧。
肖锦年只是瞧着他,并不答话。
“我可以杀了肖锦岁,就可以杀了你。”陈邦达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休想!”杨医生愤怒的盯着他,那眼神中的厉色像是康城冰冷的天气。
陈邦达微一愣神,那说话的女人极是瘦削,裹在一身黑衣里,那眼神让他有点怯了。
“我陈邦达恩怨分明,我只要你的命,只要肖启明这一支断子绝孙,你身后的这些人我不追究。”
肖锦年终于有了一丝表情,唇角微微扬起,波澜不惊的说:“你女儿的葬礼什么时候举行?虽然我们有两家有仇怨,毕竟相识一场,我差人送你女儿最后一程。”
“是你收买了陆昊天,我布了二十几年的棋子,却被你给用了!肖锦年你还真是经天纬地,比肖锦岁那个废物好太多!”陈邦达苍老的脸上狰狞狠厉。
“我再经天纬地,也是对你甘拜下风,竟然不惜利用自己的女儿。也许死亡对陈意茹而言是最好的解脱,被自己的父亲利用,被老公利用,这样的人生要来何意?!只是死的方式有点惨烈,据说只剩一摊泥,是让人用铁锹铲起来的,可惜了!”肖锦年声音舒缓,感情真挚。
“哼,肖锦年你不要刺激我!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你们肖氏手上到底沾了多少血,只有你自己知道。我再怎么样也强过你,因为我至少还有个女儿,即便她死了,也是我的女儿。比不得你,为别人养了十年儿子,据说御家的公子正在英国和你肖锦年的假儿子父慈子孝呢,你心痛吗?你这样的儿子要来何用?还不如我死去的女儿呢!”
“那愿你女儿走好,做了你的女儿真是幸运!”肖锦年英俊的眉眼里升腾起一抹笑意。
一阵刺骨的寒风吹过,几片枯黄色的叶子从树梢落下,飘飘荡荡的飞到陈邦达身边,缓缓的绕着他,似乎想诉说着什么。陈邦达忍不住抖了几下,苍老干枯的唇角越发苍白。
“请回吧,人年纪大了,受不得冷风。”肖锦年微微倾身,清贵的面颊上无一丝表情。
陈邦达缓缓转身,那脚边的几片枯叶又随风而起,盘旋着,挣扎着,似乎想跟着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