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康怎么能想到龙荀会出现在这里,不仅出现,还阻止了他伤害那个下贱的东西。
难道他们两个之间还有什么关系?
他始终没有问这个小子姓甚名谁,只觉得他生活在这里,肯定不会是受人待见的人。
他的命势必低贱,就算被杀了,也不会有人追究,就像是那个躺在血泊里面的太监,他命如草芥,死了便死了。
可是那个小子,他难道真的有什么其他身份么!
龙康的心跳不可抑制地加速,好像要从胸腔里面冲出来,让他呼吸都费劲。
龙荀一双纤长的凤眸,泛着请冷色的光,看着龙康,也没说什么,只是看着他。
但就只这样盯着,都让龙康觉得浑身发寒,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出来。
他耳边有一个声音,在一直对他大喊,让他赶紧说话,赶紧解释,随便找一个什么理由,只要随便找一个理由,给叔父一个解释,这件事就能过去了。
他耳边那个声音一直在喊,他也想说话,可是眼睛一直看着龙荀,嘴唇却是连动都动不了。
他甚至都不想看着龙荀,但是人控制不住的。
总有些人,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和言语,因为情势所逼,因为气场的天差地别,因为恐惧。
人一旦被恐惧控制,就再也不能抽身,犹如深陷泥潭,不管再怎么大声呼救,都不会再有人出现相救。
当然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即便真的有人过来,他也无法相信那人是来解救自己,而不是在自己身上再补一刀。
人就是这样一种自作聪明、疑心,又十分可悲的生物。
你心里怎么想的要去怎么对待别人,就会想着当自己遇到了不幸的时候,别人怎么对待你。
龙康就是这样一个典型的例子。
他恐惧龙荀,从一开始就恐惧了,那种恐惧根深蒂固,不管身边有多强的侍卫相护,恐惧依旧是恐惧,总是在那里,半点不能转移,也不会变小。更不会消失。
沉默了不知多久,龙康再也不能忍受这样的安静,死一般的安静,他深吸口气,又往后退了两步,道:“叔父。”
龙荀神色微动,这才道:“你要杀人?”
龙康刚想点头,但瞬间就反应过来不对劲,忙使劲摇头,道:“不,不是,我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我怎么可能杀人呢。叔父你莫不是误会了什么。”
龙荀道:“我希望我是误会了什么。不过我比起你的话,更相信我自己的眼睛,到底怎么回事,你还是给我一个解释。”
龙康鼻尖冒了汗,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刚刚那场面,就连傻子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就是要杀重渝,想要让他死在这里,让他跟着两两只该死的野猫一起,腐烂在这里,无人问津。
可是谁能想到龙荀突然过来,他以前来过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