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吉栩的电话响了起来。他向苏诚做了个抱歉的动作，赶紧接起了电话。

“喂，爸爸。”

“吉栩我们到家了，你怎么不在？你回不回来吃晚饭？”

原来现在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吉栩忙答道：“爸爸，我今天到杭州来了，会晚点回家。你们先吃吧，不用管我。”

“那好，你自己路上小心。”

挂掉了电话，吉栩发现苏诚看自己的目光搭配上那种奇怪的微笑，就像是在嘲笑自己是一个翅膀还没有长好的小朋友。苏诚没说什么，只是走了起来，带着吉栩去到另一栋楼里院长办公室。

“坐吧，茶还是咖啡。”苏诚让吉栩到他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

“咖啡吧。”

趁着苏诚泡咖啡的时候，吉栩赶紧看了看他的办公室。办公室很大，但是一尘不染。而且看不到奖杯、锦旗、证书之类的东西。反而是整墙整墙的书，成了这里天然的装饰。

“你的咖啡。”苏诚为吉栩递来咖啡后，坐到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

没等吉栩发问，他就先开了口：“我知道，你是星岸集团新总裁的特别助理。说起来，你是可以过问我这里一切事情的。”

吉栩赶紧摆摆手：“没有没有。苏院长，我绝对没有干涉你工作的意思。今天我过来，其实是……”

他指了指脸上肿起的位置。苏诚显然差点笑出来，但是他强忍住了。

“其实我想和你谈谈念之。”

“念之姐姐？”

“是的。”苏诚慢慢地点了点头。

“念之姐姐怎么了？”

“有些事情，我不希望她知道。”

吉栩深吸了一口气。这一刻，以他所知道的，确实可以和苏院长像大人一样对话了：“苏院长，我无意冒犯。但是我想问一下，您说的不希望她知道具体指的是什么？”

苏诚靠倒在沙发上，想了一想之后说：“谢谢你。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没有问我是否不想让念之知道她姐姐并不能真正的苏醒，是否不想让她知道那个复制记忆的过程需要牺牲掉一百个克隆人。你给了我很大的尊重，我也会对你开诚布公。”

“其实，你都知道，但是又不像让念之姐姐知道。”

“她……对你来说是个大姐姐。对我来说，她永远都是一个小妹妹。”

“她好像并不是这么想的。”

苏诚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实在太过年轻的小男生，忍不住笑了：“也对，我在你这个年龄有什么不懂的。”

“念之姐姐什么都没说，但是从她每次提到你的时候眼睛里泛出的光芒，我就能明白她对你的心意。”

“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你应该能够理解，我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已经把我的心完全锁上了。”

心……是怎么锁上的？

吉栩看着苏院长，这个人在十六岁时就遭遇了巨大的变故。少年时期懵懂爱恋的对象成为需要他一辈子去照顾的人。也许换做吉栩自己，也无法去接受她的妹妹吧。贺念之，爱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