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踏入这个阵法就无法出去了。”

凰若叶游走在所有独立长方体空间之间，她在仔细观察其中所能看到的部分。

“你看。”凰若叶忽然停下，指着一个地方让水玉看，“人族的肢体。”

水玉的瞳孔微微睁大：“这个阵法的守卫者不是人族吗，怎么不光是灵兽，连人族都不放过。”

“普通人罢了，在他眼里算得上人吗？”凰若叶面色平淡地说道。

雪狼此时就站在凰若叶的身边，见她停下来了，它嚎叫了两声。

“仙女姐姐，阿摩弟弟在问你现在是不是相信他的话了？他想让这里的灵兽获得解脱，让枫山恢复以前的样子。”水玉作为兽语翻译家，兢兢业业地为凰若叶传达着雪狼说的话。

雪狼有名字，名叫阿摩，这是水玉第一次和它交流就得知的，但不知为何，水玉竟乐此不疲地称呼它为“弟弟”。

凰若叶对雪狼的戒心减轻了一些，此时听到水玉这样称呼它，只觉得有趣。

“我对你们的遭遇并不感兴趣，只不过，这个阵法我一定要破，任何阻拦我的人或兽都会死。”凰若叶的目光落在雪狼阿摩的身上，眸中仿佛有一把没有出鞘的利刃。

雪狼在听到水玉的翻译之后，它点了点头，这对它来说已经足够了，只要毁掉这个阵法，一切就可以变得正常。

所有事情的源头都来自于这个阵法。

“那个人……”雪狼的声音刚刚出口，它的身体却突然开始抽搐起来，它的四爪紧紧抓着地面，原本冰蓝的眸子里有一抹红色浮现。

凰若叶神情一凛，她以最快的速度抓住雪狼的后颈，掌中金色的光芒倏地闪过，送入雪狼的身体。

“阿摩弟弟这是怎么了？！”水玉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已经趴倒在地雪狼。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先走。”凰若叶看向刚刚来时的方向，那里的绿色光点似乎比之前要密集了些。

说话间，凰若叶已经将雪狼提了起来，向那个方向疾驰而去。

水玉感受到凰若叶周身散发的冰冷气息，她紧张地不敢出声，默默地为凰若叶感知周围的情况。

在水玉的感知中，附近没有任何人靠近。

凰若叶很快就穿过绿光汇聚的通道，剩下的漆黑通道很短，只瞬息之间，她就在出口的正下方停下了。

借着墙壁飞跃而上，撞开头顶的金属盘，裹挟着金光的凰若叶先将手中的雪狼甩了出去，接着自己稳稳地落在地面上。

没有处理身后的暗道，凰若叶一出地面就继续向湖边的树林急奔。

水玉还没有搞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凰若叶在林子深处停下了。

“仙女姐姐，发生了什么？”看到凰若叶完全平静下来，水玉也终于有时间询问了。

“这头雪狼被那个人下了追魂散，刚刚差点失控，而它被控制的时候，我们的位置也会暴露。”凰若叶解释道。

“这件事，可能连它自己都不知道。”凰若叶微微眯眼，眸中深邃意味不明。

“我这是怎么了？这里……我怎么会在这里？”一声低低的狼嚎响起，水玉听懂了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给凰若叶翻译。

“你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水玉用兽语和雪狼说。

“刚刚？刚刚我们不是在地下看……”雪狼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发出呜呜的声音。

“不要试图回想刚刚发生的事情。”凰若叶此时开口了，“否则追魂散很可能会再次发作。”

凰若叶虽然听不懂雪狼的兽语，但看到雪狼的状态，她就能大概判断出它在坐什么。

水玉急忙将凰若叶的话翻译过去。

雪狼逐渐安静了下来，浑身雪白的皮毛在清风中微微扬起，看起来威风凛凛，它本是枫山的王。

它沉默了许久，似乎在调整自己的身体状态。

“追魂散是什么？”雪狼抬头，目光紧紧凝视着凰若叶。

“一种会让人变得疯狂，完全失去自我的丹药，它的发作时间有限，但效果很强大。”凰若叶看向树林的深处，目光悠远，“发作期间，你的力量会暴增，会进行无差别的攻击。”

“它很适合扰乱敌营，甚至是歼灭。”凰若叶沉声道。

“原来，它们说的都是真的。”雪狼缓缓地出声，隐约能看出它眼中的落寞和不甘。

“什么是真的？”水玉忍不住问道。

“它们说那些被拖入地下的族人都是我杀死的，它们亲眼看见的。”雪狼怔道，它显然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在接下来的沉默中，水玉向凰若叶传达了雪狼的话。

“你以前没杀过你的同类？”凰若叶反问道。

“杀过，而且很多。”雪狼回答道。

它能成为枫山这一带灵兽的王，除了自身实力强大以外，在被百兽认可之前，必不可少的就是杀戮，唯有如此，才能让众兽心甘情愿地臣服在它的脚下。

它杀过的灵兽很多，都是觊觎它的地位或是试图前来抢夺的失败者，它从来不会因为这些杀戮而有任何心理负担。

“但这次不同。”雪狼似是明白若叶的言下之意，“在面对共同敌人面前，我做出了与自己意愿完全相反的行为，我成为了敌人的爪牙。”

凰若叶听着水玉的翻译，看来，这是一头有原则的狼，只不过很多时候，原则会成为负担。

雪狼会纠结，但凰若叶不会。

“你之前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关于那个人，你见过他，对吗？”凰若叶迅速转移了话题，她可没有太多的时间来听雪狼的检讨。

“对，我见过他。”通过水玉，雪狼接上了凰若叶的话，“此人全身都被斗篷遮盖，喜好躲在枫山深处的洞穴里，我只见过他一次，就是他刚来的那一天。”

“他找我，是想让我臣服，他的力量很强大，我虽未在这深山中见过人族的神灵镜强者，但他一定是。”雪狼继续将之前在地下没有来得及说出的话说出，“我如此的力量已经在突破神境的边缘，能比我强大的，只有神灵镜以上的人。”

“你臣服了吗？”凰若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