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就半个月时间,都邑沦陷不说,连太后、大王都被活捉,整个国家的大后方,就像是个一丝不挂的美娇娘,彻底地曝露在李解的眼前。
他能无动于衷?他能什么都不干?
他能。
“首李,这郢都就在眼前,还不接管?”
“急个什么?你说你急个鸟?”李解不耐烦地瞪了沙东,“老子再玩两天。这两天没事儿别来烦我,有人要谈判,就说……你他娘的自己编个理由糊弄一下。听到没?”
“是。”
沙东一脸无语,老弟沙西连州国都摆平好了,他们还在渚宫附近训练。
每天就是阳水岸边出出操,并没有真的去攻打郢都,虽说郢都的守军是吓得魂不附体,逃跑的逃跑,投降的投降,光自己来投降的楚军,就有一万多人。
这一万多,李解直接让沙东接管,就地开始修建大通铺、寨墙、壕沟。
顺带还招募本地野人、荆蛮来开荒,公开放话,谁开的荒,这地就归谁。
甭管真的假的,野人、荆蛮也不傻,基本上都认为这是忽悠。
可也不得不来开荒,因为还有另外一个事情,那就是开荒之前,帮忙“秋收”的,就能分到种子,算他李某人的一点辛苦费。
为了过冬,也为了将来回老家偷偷摸摸地种点自留地,一咬牙,好些个野人、荆蛮,还真就乌央乌央地过来接受了这差事。
整个场面那叫一个好大,郢都的大贵族们在城头上捶胸顿足,而楚军却又一个个龟缩在城内,半个也没有出来阻拦。
阻拦什么?!阻拦那些个野人、荆蛮抢收粮食。
这事儿很有既视感,让沙东颇有点梦回盐城的感觉。
想当年,他们给盐城人民送温暖,那也是忙得热火朝天不可开交。
那次发家致富,最后还直接逼反了羿阳君姬玄。
老乌龟从头到尾,就是被坑的。
最终,诡异的场面出现了,楚国的土地上,楚国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以往的贱人在那里收他们的粮食。
担夫挑担,牛马拉扯,船夫撑断了撑杆,艄公喊哑了嗓子。
郢都为楚国都邑以来,头一次出现这么“以下犯上”的事情,这些贱人,有了外国人撑腰之后,当真是穷凶极恶,让人恨得咬牙切齿。
而那个外国人,还抢了他们君王的避暑行宫,那里有楚国多年积累的宝贝,大量的金银铜铁,其实都储备在渚宫。
现在,都是外国人的。
更糟糕的是,连他们楚人的太后,他们楚人的大王,都是外国人的。
“起来洗漱,今天陪老子出去走走。”
“嗯……”
朦朦胧胧地应了一声,大约还是有些发困,赵太后扯过一只鹅绒枕头,盖在了自己的头上。
只是毕竟是夏天,这鹅绒枕头又做工一般,闷了一会儿,就觉得透不过气,几欲中暑。
“哈……”
憋了好大的一口气,探出头来,大口大口地呼吸,仿佛重新活过来一般。
“呵……”
掩嘴打了个呵欠,赵太后朦朦胧胧,还是没有睡饱,情不自禁发了会儿呆,然后双手摊开,很自然地向后一趟。
李总裁原本想着今天多少要干点儿事情,不然不好跟手下们交待。
现在顿时撇嘴骂道:“交待个鸡儿,老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什么狗屁国家大事,先放一放,急个毛。”
说罢,李解穿着一条大裤衩,精赤着上身,出门道:“去,跟沙东说一声,就说今天阳水以北的巡逻,老子没空,不去了!”
“是!”
鳄人侍卫答应得还挺快,只是反应过来之后,才咂摸着老大说的啥?不去了?!
作为一个有进步的鳄人侍卫,轮值的鳄人还是鼓起勇气,小声道:“首李,队长早上就已经去了河北……”
“管我鸟事,他要打郢都,那就让他去打,别来烦老子。什么破事儿,催催催,催尼玛呢催,楚王都在老子手上,老子怕毛?!滚!”
“是!”
鳄人侍卫陆续离开之后,到了渚宫宫门之外,这才面面相觑。
一人挠了挠头:“这……队长那里,要不……你一个人去?!”
“你……放屁!休想!要死一起死!”
一把扯住想要跑路的同伴,两个鳄人互不相让,先头开口的一脸苦笑:“这你没看到吗?队长这几日嘴角都是泡,首李一直说攻克郢都易如反掌,可就是不攻,天天在这里玩女……”
啪!
原本一只手扯住对方的鳄人,抬手就是一耳光:“你说你妈呢?!”
“……”
被打的鳄人捂着脸,也没有反驳,反而道了声谢,片刻,才问道:“刚才首李说,让队长想要攻打郢都,就自行去攻打,你说……能成吗?”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快走,去河北见了队长再说。”
“那好吧。”
从来都是精神饱满斗志昂扬的鳄人,罕见地出现了两个垂头丧气的。
只是到了阳水之北,两人立刻又是自信满满的模样,见了沙东之后,二人更是一脸严肃,将老大李解的话,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嘭!
沙东听完之后,直接掀桌,他这几天急得嘴角长泡,楚国的都城就在眼门前,传回去的捷报,也说的是攻克郢都。
它攻克了个屁啊攻克。
郢都还是好好的,就在眼门前。
甚至郢都的“环列之师”,还跟他们打了个照面,只是鳄人略作调动,这些楚国部队,就迅速撤回城内,非常的小心谨慎。
“首李……是这般说的?”
“是!”
“首李现在在做什么?”
“队长……”
两个传令兵一脸苦笑,“队长又是何必明知故问?”
“肏!”
一向情绪稳定的沙东,头一回情绪非常不稳定。
他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