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石界有一句老话,神仙难断玉,玉石有价原石无价。
切开的翡翠拿到明面上可以预估售卖,童叟无欺,即便价格不平民至少买得心甘情愿。可没有切开的翡翠就是个潘多拉宝盒,出价多少全凭眼力跟运气,有人切开了一夜暴富,有人倾家荡产,天台排队,故而得了赌石的名头。
秦卿出身书香世家,对玉石古董颇有研究,能估清翡翠水头成色,但对于赌石却知之甚少,眼下竞价无非也是想要利用这块石头勾住陆家罢了。
至于物超不超值,她其实也不差钱。
“看来端木先生确实是财大气粗。”沈凌萧作为挣钱的主人家,对此自然是喜闻乐见,一时好奇心起,还按下了桌面的监听设备,房间号正是左侧突然出手的神秘人。
秦卿一开始并没有注意,翻着手里的牌子把玩,直到音筒里传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
“两千万不算多,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出价吧。”
沈凌萧毫不遮掩的高清设备里淌出的声线含糊不清,间或还咳嗽两声,透出年迈而沧桑的虚弱感。
可秦卿浑身的每一个细胞却都在瞬间做出了反应。
原本挺直的脊梁绷成了一条直线,合并在一起的脚尖情不自禁对成了一条直线,下颚收紧,抬头挺胸,她甚至下意识抬手想要摆正桌上茶杯的位置,只是回过神来之际,终究还是忍住了。
“怎么了,这么紧张,是熟人吗?”沈凌萧扫了一眼过来,目光敏锐地打量了她一圈,轻易就看出了异样。
秦卿捏着牌子的手指不可抑制地抽动了两下,继而摇了摇头不欲多说。
这人不仅熟,而且是化为灰烬都认得出来的仇人——秦家现任家主。
时明凤,一个充斥了秦卿整个童年跟青春的女人,也是一手栽培将秦家交给她的女人,比起秦康秦晋这些废物跟鼠目寸光之流,这个撑着整个秦氏家族的女人才是秦卿最为忌惮的人。
但是,在秦氏生意遭遇瓶颈的当口,她亲自出山参加赌石拍卖做什么?
冷静下来的秦卿一边拿出手机发了信息,一边再次出价,这次双方前后的咬合时间很紧,让场面隐隐浮出一丝火,药味。
“三号座,两千五百万。”
“五号座,两千七百万。”
“三号座,两千八百万。”
……
金额呈现指数上升,一口气飙到了四千万,女主持的口气渐渐地染上了惊讶,一楼的看客也瞧出了端倪。
五号座里的那位显然是财大气粗有点故意针对,而三号座里的人越到后边越是犹豫,应该还没摸透对手的底细。
而此时的五号座里,沈凌萧也颇有些好奇地扭头看向侧后方,发现少女自打看了第二回手机后就开始气定神闲出价,每次对面一抬价便紧随其后,整个人的气息都带上了一层尖锐的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