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秦卿上网查过,一个人养孩子成了习惯一般很难扭转观念接受孩子的成长,尤其是经历过重度创伤的人,潜意识里会有情感转移的表现。
封衍把时光停在了封月十六岁的阶段,无论秦卿挣了多少钱,手头握有多少权力,这都无法让他接受秦卿的成熟。
所以这时候,需要的是外力的冲击。
“嗯……有点。”她捧着牛奶在沙发不远处的琉璃台坐下,在高脚凳上一边应得好似心不在焉,一边饶有兴致地观察着男人的反应。
啪嗒一下,纹丝不动的男人好似不小心按到了遥控器,电视一下窜了频道,京剧咿咿呀呀响亮地拉长了腔调刺破了一室的寂静,撑不到三秒便被熄了动静。
“刚才送你回来的人,是朋友?”恢复了沉默的屋子里,男人的声音低沉响起,像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语调,听起来古板又沉闷。
秦卿假装对他回家还穿着西装,满身压抑火气视而不见,四平八稳地端着杯子,嘴角含笑,温声道:“嗯,澳门交流生的名额就在他们学校。”
换言之,下个月转学过来,她要去的就是少年的学校。
那一刹那间,室内的空气都显得冷飕飕,压得人好似要喘不过气来。
封衍拧着眉头,情绪烦躁不安,发现自己越问越冒火,于是干脆起身,用锋利的眉眼回身看向少女的方向,脸上每一寸皮肤都处于紧绷的状态,“你不许早恋。”
直戳戳五个字既霸道又强悍,像是不得章法的家长强势镇压着孩子的叛逆,好似不听话就要动手抽。
然而,封衍舍不得对少女动手,心里也隐隐明白自己的要求站不住脚,可心口盘旋的情绪起伏翻滚,他第一次收起拳头不懂处理。
“下个月,我就十八了。”秦卿意味不明地点了一句,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但这种态度已然足以造出以假乱真的误会,封衍被打得措手不及,眸光深邃如海,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进去,声音亦是紧绷,“我再问一遍,你们是什么关系?”
其实一整个晚上的时间,已然足够手法通天的封少将把菲尔丁家族的历史翻个底朝天,但他还恪守着隐私的底线,希望少女能主动告诉他。
“哎,我不是小孩了,封衍,我有交朋友的自由。”秦卿不轻不重地无奈道,又似是在压力的迫使下有些苦恼,于是提出了让步,“要不这样吧,我们来赌一把,如果我输了便听你的,如果你输了,也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这是最不伤害彼此自尊的做法了。
“嗯。”封衍甚至松了口气,换做是自己的妹妹封月,怕是已经吵起来了。
秦卿将男人脸上的细微表情捕捉进眼底,抿着唇克制住笑意,将早早就准备好的扑克牌拿出来,选了最简单的诈金花,采用的还是上午比赛的规则。
自小就严以律己的封少将对赌博游戏类一向外行,连洗牌都尤为生疏。
“好歹当了两年裁判员,你就没学个一招半式吗?”秦卿在手里漂亮地挽了个花,把新开封的纸牌全部打乱顺序,眉眼斜斜上挑着看向对面一副严阵以待姿态的男人,便随口调侃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