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男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沿着耳廓传了过来,“是我让你伤心了。”
秦卿呼吸一滞,觉得平日里留恋的温度此刻让她觉得窒息,“难道不是我伤了你的心吗?”
好不容易母子团聚,而她现在却不肯宽宏大量地救人。
“不,你有拒绝的权利。”封衍将她的头护在臂弯里,几乎听不到一点风声,只能听到他轻轻的喟叹,“没有任何理由,能让我伤你。”
就连我自己都不可以。
秦卿抓紧了他的衣角,觉得这个男人无论何时都顶天立地,像是一个支柱撑着她消除所有的疑虑跟担忧,于是放缓了僵硬的身体,完全将自己依偎进广阔的胸襟,“那你母亲怎么办?你知道的,我的身体……”
“我已经在联系国外的医生,体外培植胚胎技术已经取得了初步的成功。”封衍密不透风地裹着她,将少女手里的报告单接过揉碎成团,“这些东西你不用看,也不用去管,我只认定了你,便只是你。”
有没有孩子,有没有下一代,他都不在乎。
瞿雪站在一旁,微微睁大的瞳孔里映出了满是惊愕的神色。她跟随封衍多年,从战场到营地,少年长成了青年,但他始终只有一副冰冷的面孔。
她一直以为男人天性如此,所以尽量跟他同化,努力做到最优秀,期望着有一天能跟他并肩同行。可现在她才发现,原来男人脸上也有温柔跟深情,只是对着的人不是她而已。
事情到最后自然是没有办成,连着秦卿带来的东西被一并销毁后,瞿雪守株待兔的计划宣布失败,在目送两人的车子驶离医院,少女最后意味深长的那一眼对视后,瞿雪冷着脸接通了电话。
“嗯,陶宏的计划失败,人已经提前服毒,不会留下手脚。是,我会继续跟进秦卿,早日为少将铲除障碍。”
在接受拷问的四十八小时后,金碧辉煌的老板陶宏在地下室七孔流血而亡,袭击秦凤娇的幕后主使成了无解的谜题。
瞿雪的出现也让秦卿心生警惕,越是接近谜团中心,越是能感觉到盘踞在背后势力的错综复杂,而直到秘密遣送周芸飞出国治疗,秦卿也没能从她嘴里得到任何关于秦晚讯息。
但是,“封衍,我觉得你母亲的疯狂并不是天生的。”站在机场的落地窗前,秦卿仰头看着那架越升越高的飞机划过天际,最后成为浩渺天空里的一粒尘埃,这才平静地开了口,道:“她是被人摧毁了精神世界,陷进了过去的某段回忆里,并不是发疯。”
那段记忆里,应该是一个囚笼,囚笼里还有她的母亲秦晚。周芸飞试图撞破囚笼,送秦晚逃出生天,可惜,结局太过惨烈。
她余下长达十八年都被关在了疗养院,而秦晚,大抵是没逃过那一劫。
秦晚的死,成了周芸飞的心结,日夜折磨着她。
而那个囚笼,秦卿隐隐有一种预感,这背后还有一只看不见的巨大的手在操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