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农民工录好口供之后,赵达让人把他们送了出去。我立刻决定要去铁木观,没有犹豫地,赵达答应了。我们的目的地是一个比较偏僻的小县城,那里有一座香林山,铁木观就在香山林上。赵达告诉我,就算我们中途不休息,也要花五个多小时才能到那个小县城。
时间仓促,赵达立刻下去交代警队里的事情了。我看看表,已经快上午九点了,我打了个电话给母亲,再次嘱咐她不要去找沈诺,母亲闷闷不乐地,敷衍我几句就把电话给挂了。我有些无奈,把电话收起来,见小楠正眨着眼睛看我。
我进来没多久的时候,老张就把小楠放在了办公室里,自己出去给我们买早餐了。小楠今天梳了一个马尾辫,比起昨天,小楠的脸色已经好看很多了,但是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这孩子生了病。
我转过头看小楠的时候,小楠突然“哇”的一声哭了,我束手无策,我没怎么接触过小孩,所以也不会哄。这个时候,老张回来了,他匆匆放下手里的东西,把小楠抱了起来,老张一边哄着,一边轻拍小楠的背。
终于,小楠不哭了,她把嘴凑向老张的耳朵,也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老张就转过头来看我,眼神很怪异,我还没开口,老张就笑着跟我说,孩子胆小,看见陌生人就害怕。老张说的话,立刻让我察觉到了不对劲。
老张对这个孙女小心的很,如果小楠真的那么怕生人,老张就不会把小楠一个人放在办公室里。来不及细问,赵达就跑了进来,他已经把身上的警服给脱了,换了一身便衣。赵达一眼就看到老张买回来的早餐,不客气地往嘴里塞了两口,还给我递了一些来。
我没什么胃口,接过来之后又把食物放在了一边。
“李教授,我都准备好了,时间不早,我们现在就出发吧。”赵达匆匆吃了几口,催促我出发了。
老张抱着小楠,把她的头埋在自己的怀里。我看了一眼老张,让他小心之后,就和赵达一起出了警局。赵达带了七八个人,刑警小刚也和我们一起。大家都换上了便装,两辆车以最快的速度朝着目的地开去。赵达一边开车,一边叹气。
“这都这么久过去了,上级也没个意思。”赵达抱怨。沈诺被卷入这么大的案子,赵达的上级应该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给答复才对,但却一点消息都没有,这让我也觉得难办起来。已经可以确定下来,沈诺是有后台的,而且这后台还不小。
我没有回答赵达,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要怎么办。线索好像只剩下两条了,而这两条线索还都是未知数。就算能查明沈诺的身份,也未必能证明她真的就是内鬼;还有我们接下来要找的这个裂唇道士,我也不能确定孙辉家中杯子上的裂唇印是不是他留下的,一切还得等鉴定比对之后才能知道。
车子开出市中心没多久,路变的陡了起来,车子在黄土路上一阵颠簸,扬起阵阵尘灰,我们不得不把车窗全部关上了。赵达一路上都在咒骂,嫌这路陡,确实,车窗被关上之后,空气都变闷了,再加上车子不断地上下起伏,大家的精神都变的不是很好。
赵达原先说五个多小时能到我们要去的县,但我们实际上花了六个多小时。车子停下的时候,已经快下午四点钟了。从车上走下来,大家全部晕乎乎地,坐在石头边休息了很久才缓过劲儿来。
天已经快黑了,我催促大家赶紧上路。赵达已经把车子开到了香林山的山脚,山上还没有通山路,车子没有办法开上去,所以我们只能步行上山。大家都谨慎了起来,一边往山上爬,一边摸着腰间的配枪。
那个裂唇道士,很可能跟红衣女连环杀人案有关系,为了不打草惊蛇,赵达亲自带人来铁木观,甚至没有联系这个县的警队。山间的小路很窄,一级一级石阶,一直弯弯曲曲延伸到山顶。
这里好像刚下过雨没多久,坑坑洼洼的石阶上还有不少积水,使得上行的路有些湿滑。我们小心翼翼地往山上去,期间,有好几个人正往山下走。看他们的样子,像是上山参拜的人,只是此刻他们都非常着急,路又滑又窄,可是这些人都健步如飞,两步并作一步地往山下跑。
和我们遇在一起的时候,这些人都怪异地看着我们,但马上,他们侧着身体给我们让道,等我们和他们擦肩而过之后,他们又火急火燎地往山下冲去,还三步一回头来看我们。一次又一次,赵达终于忍不住了,在又一个人急匆匆地走过我们之后,赵达怒骂一声:“这些人他妈有病啊,看什么看!”
我们用了整整四十多分钟,才来到铁木观,说是道观,其实也就是用破砖块围了一堵墙,门上挂了一个牌匾而已。太阳已经慢慢下山,灰蒙蒙的颜色正一点一点地吞噬着天地交接的远方。铁木观的木门正禁闭着,赵达朝着随行的刑警挥了挥手,大家全部做好了准备。
赵达用力地敲了几下门,山里很安静,敲门的声音不断地在山里飘了好一会才散去。门没有开,赵达又敲了几下,等了很久,还是没有人来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