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有说话的江军开口了,他反问马涛,小蒋连让人给他上药都不肯,会同意去医院吗。更何况还要检查那道伤口。马涛被江军问住,小蒋视那圈伤口为他的逆鳞,马涛蹲下身去观察他的伤口,小蒋就威胁马涛说要杀了他,那种冰冷的目光,现在想起还让人有些后怕。
马涛愣了一会。回过神来,他说总得试试。小蒋的伤口如果继续恶化下去,情况将不是很好,而且那圈伤口给大家的联想太多,警局里也人心惶惶的,最好的办法就是鉴定一下伤口的深度,这样也好堵住悠悠众口。
江军不可置否,掏了根烟便不再说话了,我看摆放在江军桌上的烟灰缸,里面摆满了烟头。今天一天,江军抽烟的频率明显比平时要高出很多。马涛马上就让进来报告的刑警安排小蒋去医院,马涛还特地强调了,一定要给小蒋带上脚链。
马涛问我接下来要怎么办。我告诉马涛,说我们必须得调查一下蒋英成的遗体葬到哪里去了。蒋良没有邀请村里人参加葬礼,甚至连蒋英成的死讯都没有告诉大家,这太过奇怪了。我想了想,决定从蒋英成以前所在的警队入手。
征得马涛同意,我以马涛的名义打了个电话给蒋英成所在警队的队长,电话很快接通了。说明情况后,我立刻开门见山,问蒋良当时是否有邀请警队里的人去参加蒋英成的葬礼。原本我想蒋良夫妇如果是因为身体或者其他原因,一直没有回村,村里电话又少。所以村里人不知道蒋英成的死讯,这还勉强可以说的过去。
电话那头的警队队长听了我的话之后,马上扯着喉咙问警局里的人,很快,他告诉我,蒋良也没有邀请任何警队里的人去参加蒋英成的葬礼,大家连蒋英成葬在哪里都不知道。警队处于对下属成员的关心,多次想要派人去探望,但无奈,蒋良夫妇每次提到蒋英成都伤心欲绝。多次打探无果,警队也就放弃了。
挂断电话,我向众人说起通话的内容,这下。所有人都感觉更加不对劲了。我决定马上去蒋良家中一趟,马涛立马整理桌上的材料,交待完队上的事情之后,亲自陪我们一起去了。去蒋良家中,除了问清蒋英成的遗体去向之外,还要再调查关于施斌被吓而开枪的事情。
马涛开车很快,没一会我们就又到了蒋良夫妇住的那栋居民楼。楼道很狭窄,我们上去的时候,恰巧有人下来,我们互相侧着身子才能通过。楼道的采光条件很差。这样幽暗的地方,我们走路都变的小心翼翼起来。
终于,我们爬到了六层,往蒋良家门一望,第一眼看到的还是门上的猫眼。我敲了敲门,没有人答应。我想起蒋良跟我说过的,他的耳朵不好,兴许此刻在屋子里。门铃早就坏了,于是我加重了力道。
整整等了五六分钟,门还是没有开,就在我们要放弃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一条小缝。我们都以为是蒋良来开门了,可是门打开一道小缝隙之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我透过门缝朝里面看,和上次一样,里面很黑,只有屋子的最里头散发着幽幽的黄色烛光。
“蒋先生?”我对着里面喊道。
没有人回答,不安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马涛把我拉到身后,自己深吸一口气,把门全部打开了。门后面一个人都没有,马涛觉得不对劲,说蒋良还不至于那么无聊,开了门之后自己躲起来。
马涛的一只脚踏了进去,就在我们也要跟进去的时候,马涛转头,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惊恐地闷哼了一声。我赶紧跑进去,只见客厅里站着一个满头花白,穿着黑色衣服的老人,是秦琴,她正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泛黄的烛光下,黑色的身影容易让人产生移动速度加快的错觉,我们看着秦琴黑色的身影快速地移动着,显得非常诡异。上次我们看见的黑色身影,也是在烛光的映衬下产生的。马涛看清楚是秦琴之后,舒了一口气。
秦琴几年前就患了老年痴呆,但是她的行动能力却没有减弱,马涛问秦琴蒋良去哪里了,秦琴也不回答,在客厅了走了一会,她径直地坐到了沙发上发呆。马涛无奈,只好自己去房间里找,可是突然,秦琴哀嚎一声,捂着心脏倒在了沙发上。
我们立刻围上去,秦琴显的很痛苦,江军刚想拨医院的急救电话,我们就被人拨开了,是蒋良,他好像刚从外面回来,手里正提着一袋子食材。他把食材扔到一边,马上查看他妻子的情况。
匆匆看了一眼,他冲到一个柜子前面,拿了药给秦琴吃,吃了药之后,秦琴脸上的痛苦慢慢消失了。见秦琴没事,蒋良松了口气,他告诉我们说秦琴也有心脏病,每次犯病都要吃这种急性的救心丸。叉长共扛。
蒋良招呼我们坐下,他自己扶着秦琴慢慢地走回了房间里。关上房门之后,马涛拍着胸脯,半开玩笑说差点被秦琴给吓死。说完,他小心翼翼地扫了一眼蒋良和秦琴离开的方向,他觉得秦琴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