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说起来,这已经不是夏洛特第一次干这样的勾当了。
当年在塞西尔伯爵领,为了他那个遵循理想而行动的妹妹,夏洛特也同样在塞西尔伯爵的地牢中大干了一场。现在想想,当时斐雯丽的冲动之举已经慢慢发酵,他们解救的弑君者泽纳斯如今就为灯塔效力,而前不久得到的信息却告知一个情况,帝国新皇埃尔伯特已被灯塔击败。
这让此刻身处格彭尔郡首府的夏洛特多少有些感慨,一种亲身参与历史、创造历史的宿命感油然而生。他忍不住会想,今天他与老鼠等人拯救内尔,是否又会对未来的历史产生什么深刻的影响呢?
这样的念头一晃而过,夏洛特便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行动中。
老鼠弯着腰,轻手轻脚地在前方领路。一开始,这个前不法分子还对夏洛特那挺直腰杆的行动模式颇感困扰,但很快,意识到夏洛特总是能以那种闲庭信步的方式避开守卫的视线后,他才由衷地对这个陌生的法师感到佩服。
但他的行动方式早已养成,哪怕夏洛特告诉他根本没必要如此猥琐,他也甘之若饴地用自己的方式潜行。
很快,两人就穿过这段逼仄潮湿的地牢廊道。这段廊道中并无守卫、也无牢房,看样子是直通仓储室的一段盲道。
当来到尽头是,眼前是一段向上的石质阶梯。缺乏保养的阶梯石板绽开了裂缝,中间顽强地生长着一些青苔。尽头一扇拱门后有着明亮的火光,火光穿过门的缝隙在石阶上打出一圈拱状金线,远远地投射在滑腻的阶梯上。
老鼠指了指阶梯,做出路滑的提示。当看到夏洛特点头示意后,两人便一前一后地踏上阶梯,蹲在木制的拱门后。
木门后有一搭没一搭地传来交流声,声音有气无力,显然门后的守卫已经十分疲惫。夏洛特回忆地图,知道他们来到了第一道哨岗室,正打算施法将内中的守卫解决,他就看到老鼠掏出了一根细长的铜管。
法师几乎立刻意识到他想做什么。
果不其然,就像在魔女堡中夏洛特对凯思琳做的下作事一般,老鼠趴在湿滑的地板上,贴着门缝将铜管插入缝隙,然后保持匀速地往内吹气。过了大约三分钟左右,原本断断续续的交谈声就变成了轻微的鼾声。接下来老鼠又如法炮制地将润滑油涂在木门轴承上,这才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门。
眼前是一间大约十来平的环形石室,内里摆着两张单人床与一个圆形木桌。三个狱卒趴在圆木桌上,上面还有一些吃剩的食物残渣;另外两名狱卒趴在脏乱的木床上呼呼大睡,他们得庆幸,因为老鼠的迷魂药,今晚他们再也不用轮班。
至于明天……夏洛特只能在心底为他们默哀。
一进石室,老鼠便趴在地上观察了好一阵。然后他在夏洛特诧异的目光中佝偻着腰,踮着脚摸到一名狱卒身边。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便将一串铜钥匙拿在握在手中,整个过程然没发出一丝响动。
再然后,这个前不法分子然仅通过观察,就能在那一大串钥匙中找出对应铁门钥匙的能力更是让夏洛特大开眼界。哪怕是自视甚高的法师也不得不朝老鼠竖起了大拇指,而后者那句看似平淡、实则得意的‘混口饭吃而已’,更是让夏洛特哭笑不得。
接下来的过程无需赘述。
通过酒吧老板摸清了狱卒巡逻规律的老鼠,领着夏洛特或躲或行,每每在狱卒例行巡视的过程中总是能找到隐蔽的藏身处,再加上夏洛特的潜行法术,两人无惊无险地潜入到地牢最深处。
最后,老鼠领着夏洛特来到一处往下的石阶前,指了指石阶小声说道。
“接下来就得看您的了。如果消息无误,负责看守内尔大人的是神殿牧师与骑士,听说还有两个施法者。以我的能力,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他们。”
夏洛特点了点头。
“大人,恕我多嘴,您只有大约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十分钟之后我们就必须得返回,不然那些巡逻的狱卒迟早会发现被我们迷晕的倒霉蛋。”
“放心!”夏洛特似笑非笑地点点头,“这正是我来此的原因。接下来就好好看看我的表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