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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中的立钟滴答而响,这是别墅中唯一的声音。
费拉德伯爵默默地看着跪地不起的夏洛特,斐雯丽面色黯然,既为好友开心、又为自己难过,费拉德夫人似乎被夏洛特打动,暗中拉着伯爵的衣袖。
时间就在这几饶沉默中一分一秒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费拉德伯爵终于开口问道,“你是真心的?”
夏洛特斩钉截铁,“绝无二意!”
“你真的爱她?”费拉德伯爵又冷冷问道。
这一次,夏洛特犹豫了一阵。他问自己真的爱塞西莉亚吗?可这时,希尔维亚的绝世容颜又浮现在他脑海。慢慢的,那容颜变幻不定,希尔维亚那俏皮的金发化为俊俏的红色马尾,一滴泪痣浮于面上,竟又化为塞西莉亚那妩媚中带着英气的形象。
夏洛特看着她对自己妩媚而笑,笑容中全是毫无保留的信赖和依恋。这一刻,那阴暗的内心又射入了一缕阳光,将那阴暗中的潮湿驱散。尽管只是一缕,但那昏暗无边的世界中又有了一丝生气,让夏洛特那冰冷的心带上了一点暖意。
他了然而笑,知道早在十六年前,内心深处早已住进了一个女孩的身影。只是但凡是人,已有的宝物便不够珍惜,唯有失去的那一刻方才明白她的珍贵。
夏洛特朝费拉德伯爵郑重道,“是!我爱她!我想娶她为妻!”
费拉德伯爵原本冷峻的面色总算和缓,若是夏洛特毫不犹豫地回答一句爱,他必然不会同意夏洛特的请求。只会认为他是奸诈油滑之辈,想与克莱德曼家族谋夺他的家产。
可如今,他却只是喟然长叹,“好!我同意了!我和你一起去冰风堡,送塞西莉亚最后一程。”
夏洛特点点头,这时,费拉德伯爵拍了拍夏洛特的肩膀,将他从地上扶起。起身的那刻,夏洛特竟觉得浑身轻松。
他知道自己已经形同废物,对带来一切灾厄的时空间法术更是深恶痛绝,如今的他再也没有任何动力学习法术,就像幽魂般只想浑浑噩噩过上这一辈子。对于未来,他竟觉得一片黑暗,怎么也看不到任何光明。
夏洛特觉得自己永远都对抗不了根源,就如陆斯恩般,越是挣扎,那根源吐出的蛛丝就将他缠得越紧。如今他已经作茧自缚,如果继续前进,还不知未来会亲手带来多少毁灭与痛苦,于是就觉得原地踏步也是十分不错的选择。
但他也不想将陆斯恩灵魂碎片赠予艾文,因为萨瓦堡之战,他产生了如果让陆斯恩复生,倒错的世界线将会带来更加可怕的毁灭的预福于是他从一个不折不扣的斗士成了逆来顺受的奴隶,决定屈服于根源的命运之下,任它如何审判,也好过牵连更广的悲剧。
唯有对斐雯丽满是愧疚,所以夏洛特这些来才日日酗酒、逃避斐雯丽的关怀,在埃罗萨的每一刻都觉得是一场煎熬。若不是为了今日,他早就像个被打断了脊梁的野狗,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回了冰风堡。
但做出这个决定的同时,他明白自己将永远都配不上希尔维亚了。在费拉德伯爵同意婚事,将他搀扶起来时,整个人都觉得分外轻松。
什么根源、什么陆斯恩、什么艾丽妮、什么无面者、什么根源代行者、什么神袛……所有的一切都全与他无关了,抛下所有荣光和责任,他竟觉得自己在这一刻追求到了儿时最终的梦想。
极致的自由!
因为没有责任、没有荣光,变成一滩什么都算不上的烂泥,所以不用思考、不用承担,极致的自由在这一刻便悄然来临了。
于是他便分外轻松地笑了,“好!我们一起送塞西莉亚回冰风堡!”
当日下午,当他扶着塞西莉亚的灵柩向丽贝卡和斐雯丽挥手道别时,看着他那轻松的笑容,和挥着手渐渐远去的背影,斐雯丽却觉得心痛欲裂。
这时,她对丽贝卡,“妈妈,我觉得夏洛特永远都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