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吉,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穿着黑衣满大街的跑呢,”就见对方取下斗笠后,露出一个面相柔和,带着文气的中年书生模样。
面对李萧的询问,李正吉是一肚子的苦水,从刚才李萧的玄妙手段中反应过来,他一手手肘搁在桌上,另一只手放在桌下的膝盖上,苦笑连连:
“老祖,您是不知道,今天我可被那帮人给纠缠怕了,”
“那帮人?”
“就是……,”李正吉喉咙一噎,张开的嘴巴生生闭了回去,化为一个艰难咽口水的动作,他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二楼走廊的方向,神态动作别提多小心了。
李萧见此一幕,哪能不知道“他们”是谁了,想到当初与这帮人第一次见面时,所遇到的“美人阵”,昨晚上那一股脂粉气尤在鼻尖,李萧打心里一个哆嗦。
“这帮人哪是男人呢,简直比女人还粘人、磨人。”能让这个书生没有办法,李萧简直无法想象,这帮小倌们都做了些什么。
“你的付出我知道……”李萧出言安慰:“这你也应该懂了吧,为什么女人不能抛头露面,女性不能高调,只有男性才能高调。”
“因为一阴一阳之谓道,阴不同于阳,阴要诞生很容易,人要变坏也很容易,所以说,想要成为恶人很简单。”
“阳却相对而言不那么容易,阳需要刚健持久,而想要刚健持久往往是困难的,容易与困难同样也是相对的,所以世人常常感叹做好人难,而真正能做好的好事,也实在很少。”
“前辈,酒和菜来了,”这时店小二热情地跑了上来,李萧冲他点点头,接过托盘,然后示意他下去。
“正吉,之前你说他们不像男人,你不喜欢,这并不怪你,”李萧为李正吉满上一杯酒:“但是我希望你心里面也明白,这错也不在他们。”
“老祖,您不知道!我被他们调戏,简直是没有办法,”一口将手中的杯酒饮尽,李正吉一脸的无可奈何,他本来是想躲着的。
可这帮少年都是孩童心性,想方设法的都要把他找出来,今天可没少被这帮少年整。
“都说了你作为长者,要多担待一点,”一面为李正吉倒酒,李萧抬眼看着对方,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我也并非没想过将它们纠正过来,让我有些无奈的是,这帮少年身处烟花柳巷,周围全部都是青楼女子,与女人相处的久了,从没有真正的与男子相处的他们,大多都已经女性化,中性化。”
李萧面上,却并没有太多的忧虑,他知道自己忧虑也是没有用的,自然也就不会使自己的心情变糟。
“那就启动军事化管理,强行的要求他们!”
李正吉一拍桌,搁在盘子上的筷子应声滚落,“啪嗒!”两声搭在了桌子上。
作为读书人,兵书李正吉也读过不少,行令禁止的那一套训练方法,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可是正吉,你不能强行的要求他们,这样做他们都会恨我们的,而且这也太不人道了,”李萧却是一摇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李萧想着观音菩萨只能给自己念经的故事,用这异界的话讲出来,讲给对方听。
讲完之后,李萧对面的李正吉就沉默了。
“老祖,您说……人只能自己改变,但是这怎么可能,”李正吉嘴巴大张开,不可思议的说道:“人应该是被环境改变的,你看我如果出身将相之家,必定荣华富贵,我出自贫穷寒门,一辈子自然是碌碌无为,庸庸一生!”李正吉瞪大了眼睛,这和他数十年的人生观相冲突,令作为一个读书人的他,此刻怎么也无法相信。
“如果环境可以改变人,那这个人,该有多可悲呀!”
李萧将酒壶磕在一边,语气叹息道,她不等李正吉继续回答,进而开口道:
“家族里的人,应该都知道我是授神师了吧?”李萧决定向李正吉说出自己的另一番感悟,“你可知道我做授神师这么久,最为感叹的是什么吗?”
“玄孙不知……”李正吉皱着眉头回答道,小小的玉骨酒杯,被他拿在两只手指间,力道不均的揉搓着。
“恐怕不光是我,我们授神师这个集体,最为感叹的就是——曾经的生物死的太多,新的生物诞生的太快,”
李萧确实有这种感慨,新诞生的生物大概也就几百年的存在时间,然后由于环境的变迁或种种不可知的原因,突然大面积的灭绝,除了少量的血脉之外,整个种族什么都没有剩下。
“这是因为环境变化的太快吗?”
结合李萧前面所说的话,李正吉自然而然地回答道。
“是,也不是,”
李萧摇摇头,但接着脸上露出笑容:“你这样说也没有错,只不过,如果环境真能够控制生命的话,那么生命的死亡,自然而然的不可避免,”
“喜欢炎热环境的生物,忽然来到海里就会死掉,喜欢寒冷的生物,来到湿润闷热的丛林,就不存在了……”
“想要适应不属于自己的环境很难,但是人却做到了,”李萧将右手搁在桌上,五指握拳,独留一根食指探出来,轻轻敲打在桌面。
“这个世界上,什么地方都有人,各种各样的人,你不觉得这很奇妙吗?”李萧想了想,并没有将万物之灵的秘辛告诉对方,她只能由侧面的,来点出人类的与众不同。
人类能够不断繁衍,并且生存至今,靠的便是智慧,以及能够适应任何环境的能力。
这种能力,叫做“自我调节”,所以人类实际上都是自己在改变自己。
只不过如今的环境,相对来说比较平稳,而这种能力,也逐渐被各种各样的,不正确的思想给洇没了。
“老祖,我懂了,我会再去做尝试的。”
李正吉言语郑重的对李萧说道。
“喔?既然知道,那你就心中有数了,我也心中有数,咱们就不再谈这件事了。”点在木桌之上的手指一顿,李萧面上微微一笑。
“我这里还有一件事情我要与你商谈,我考虑了很久,我们李家这一支的族人,将要如何在这惢邑城中发展生存,我想了想,你看这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