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画画的冯澄思被这突如其来的这一幕给吓愣住了。
斜躺在沙发上的爸爸却无动于衷,看样子是习以为常,他淡淡的瞥了一眼,目光又回到电视上。
在厨房里清洗碗筷的妈妈听见声响,双手湿淋淋围裙也来不及脱,赶忙上去劝架。
这时,响起与世隔绝的爸爸的天外来音,他凉凉地道:“你别白费力气了,等老爷子打完,火自然就消了。”
妈妈没理会。轻哼一声,加入了劝架的阵营。是啊,谁能忍心看着正值花季的小姑娘惨遭老爷子的毒打。
最终,还是妈妈和奶奶俩人合力把爷爷安抚下来。
那时候的冯澄思并不知道,“家族遗传”这四个大字。她更不知道“父母其实就是孩子的榜样”这句话。
但她依稀能感觉到爷爷对待家庭,对待孩子的态度,也深深地影响着她的爸爸。
当晚冯澄思和小姑姑挤在同一张床上,窗外月色凄凉,寒风凛凛,呼啸的北风似凶狠的野狼,狂啸咆哮。身旁的小姑姑宛如被猎人击中的黄鹂鸟伤痕累累,细泣幽吟。
冯澄思静默无声,亮如星子的眼眸凝视着她,在这一刻幼小的她仿佛感同身受。
小姑姑越哭越凶,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地溅在冯澄思幼小的心灵。她张皇失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痛哭流涕小姑姑。
少倾,她从温暖的被窝里伸出小手,轻轻地搭在小姑姑的背上,一下一下有规律地拍着,房间里没有暖气,空气中带着无尽的寒凉,冯澄思的小手被冻得抖抖擞擞
不知过了多久,小姑姑睁着湿漉漉的双眼瞅着她,攥紧她的手放在嘴边哈气,紧接着把她抱在怀里。从嘴里漫出了水汽,白雾缥缈,烟笼成纱,幼小的人儿也温暖了17岁少女的心。
有时再多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大哭一场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许是月夜太过凄凉,许是心里太过压抑,许是觉得年幼的小侄女还听不懂自己的话语。
小姑姑忍不住哭着向小侄女诉说,她喉头哽咽,嘴里呢喃,这断断续续的话语令冯澄思却费了好大劲才明白。
小姑姑说,她从小到大就常常被老爷子打……只要老爷子心情不好或是在外面做工受了气,脾气一上来铁定少不了她一通揍。
时常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老爷子的一个发泄口……其实在她们村不仅仅是老爷子,还有很多男人都会揍老婆孩子。
可老爷子从来不打冯澄思的爸爸。儿子是宝,姑娘是草!
小姑姑还告诉冯澄思,她的苦日子快要到头了,再过半年,等她考上大学,她就能远远地离开家,去一个安静美好城市念书,至少在学校里不会被父亲打了。
说着说着小姑姑睡着了,可冯澄思的内心像是有一团熊熊的怒火在燃烧……
为什么她们要被打?女人凭什么要承受男人的怒火吗?是谁给他们的权利?难道就凭他们作为父亲或丈夫的角色么?
简直可笑至极!
如果说春节事件是个小水花,之后的那个夜晚可谓是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