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卢景皓心中十分的难受,就像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他抹了把眼角,若有似无的泪花,委屈巴巴的呢喃:“睿睿,你这个大坏蛋!我们这么担心你,你就这么抛弃你最好的兄弟,你就忍心让你最喜欢的女孩难过。你竟然能那么开心的,和别人玩到一块去。你这个朝三暮四的负心汉!”
卢景皓望着冯澄思纤细柔弱的背影,听着哗哗的水声,看着她默默的洗净三人吃完的碗筷。
陆辰睿!你怎么不来看看!
冯澄思,好孤单呐!
……
病房内,任沁倚靠在床头,看着坐在椅子上,一身西服革履的中年男士,问:“黄律师,冯骏拒签离婚协议,我该怎么办?”
黄律师轻抿一口水,道:“既然对方不同意协议离婚,您可以考虑诉讼离婚。”
“起诉……可是我有了解过,起诉离婚法院会先进行调解,调解不成一般不会判离的。”
黄律师抬眸,看向焦急的任沁,道:“您也说了,那是一般情况。您先生由家暴倾向,以及出轨。对于这类的离婚案件只要证据充足,大概率是会判离的。”
任沁呢喃道:“证据……”
“您这次住院病例以及以往的病例,伤情鉴定这些都是家暴证据。”黄律师接着道:“如果有人证就更好了。比如,家暴的目击者,您的女儿。”
任沁立马拒绝,“思思!不行!不行!她太小了,她不能上法庭。”
“任女士,您过于担忧了,现在法律对于未成年保护已经有了较为完备的一套程序,您的女儿并不需要实际出庭,由法官在庭外核实证据也是一样的。从另一方面说,离婚官司就是财产分割和子女抚养,您肯定是要争取女儿的抚养权的。”
一听黄律师提到抚养权的问题,任沁神色紧绷,想起冯骏昨天在电话里威胁他的话语,他说:“任沁,如果你敢起诉,你就等着跟我争抚养权的准备吧!看看法院最后是把冯澄思判给你还是判给我。”
黄律师抿了一口水,继续说道:“法院考虑日后子女抚养权的归属问题,除了参考双方的经济条件,抚养能力,家庭环境等方面之外,其实孩子的意愿也是重要的参考指标。试想一个亲眼目睹过父亲对母亲家暴的孩子,法院为了孩子日后的健康成长,也不会轻易的把孩子的抚养权,判给那样的父亲。但这一切的前提需要孩子与法官沟通,让法官知晓孩子的想法。更直白的说,是需要孩子做证。”
任沁望着雪白的被褥,轻声说道:“黄律师,让我再想想吧。”
……
下午,第二节课,课间休息。
千纠结万纠结的卢景皓,考虑再三还是决定,从旁敲侧击陆辰睿。问问他这几天为什么刻意疏远他们,却和三班孙翊晗走的那么近。
卢景皓见冯澄思出了教室,转身趴在陆辰睿的课桌上,开始没话找话,“睿睿,今天天气真好呀!”
“嗯。”聚精会神看稿子的陆辰睿,应了一声。
卢景皓再次开口:“睿睿,原来你在看稿子呀!”
“嗯。”稿子翻了一页。
“睿睿,你今天长得真帅呀!”
陆辰睿抬头,跟看神经病似的,看着卢景皓,“你到底想说什么?”
卢景皓看了眼手表,还有两分钟上课,急忙道:“不是我想说什么,是你应该和我们说些什么?”
陆辰睿反问:“我应该说什么?”
卢景皓气急败坏:“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心里清楚!”转而卢景皓满脸失落,语气分外幽怨,“睿睿,你为什么这几天故意不跟我和冯澄思说话?”
陆辰睿瞥开眼,声音低沉,听上去格外没有底气:“我不是故意…不和你们说话的,我是…我是…”
卢景皓听着他结结巴巴的话语,火气蹭蹭往外冒:“哼!你不是故意,那是什么?你怎么和三班的孙翊晗就那么多话聊!还嘻嘻哈哈,有说有笑!你难道不需要向我解释下原因吗?”
陆辰睿对卢景皓的话十分不满,双眼瞪的滚圆:“我什么时候和三班的孙翊晗,嘻嘻哈哈,有说有笑?”
卢景皓捏起个兰花指,往陆辰睿的脸上一点,怒斥:“你这个负心汉!还敢狡辩!中午我们都看见了!”
陆辰睿一把抓住卢景皓的手,“你们看见什么了?”
“哼!我们看见你捏孙翊晗的脸,孙翊晗也捏你的脸!”卢景皓阴阳怪气道:“我们看你那时候,笑的很开心嘛!”
陆辰睿脑中警铃大作,“我们?除了你还有谁啊?”
卢景皓揉着被陆辰睿,掐痛了的手指,指着刚进教室的女孩,“冯澄思啊!还是她先看到的,不然我哪会知道!”
陆辰睿的心“咯噔”一下,朝冯澄思看去,女孩还是平日里轻轻浅浅的样子,连走路都不紧不慢。
忽地,曾成擦肩而过,不小心撞掉了女孩手中的作业本,女孩似乎在想些什么,丝毫没有察觉手中已经空空如也,曾成捡起追上前来,女孩这才反应,连忙道谢。
陆辰睿收回视线,望着眼前密密麻麻的稿子,似乎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他听到椅子挪动的声音,紧接着一阵茉莉花香飘了过来,这是冯澄思身上独有的味道。
陆辰睿曾经好奇的问过,为什么她身上总有花香,冯澄思笑了笑,可能是因为她的洗发水和沐浴露里都被妈妈加了茉莉精油的缘故。
以往这股花香让他感到安心,可现在他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