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会结束,众人站在夜宫门口。
女经理安排了几辆专门送饮酒客人的商务车,送同学们回家。
陆辰睿站在台阶下方,吩咐司机开慢点,嘱咐男生必须得把女生送进家门。
车内的同学们向陆辰睿挥手道别,“放心吧,班长。”
孙翊晗笑意岑岑,宛如女主人般站在陆辰睿身旁,“大家路上注意安全,到家后记得报平安。”
目送车辆远去,陆辰睿转身步上台阶。
夜风乍起,雪纺裙之下,孙翊晗luolu在外的小腿,在寒风中颤抖,孙翊晗双脚交替着踩了踩,追随着陆辰睿的步伐向上而去。
大门左侧的阿波罗浮雕旁,站着封欣和吴微,两人看着陆辰睿一步步向她们走近,抑制不住的心跳加速。
陆辰睿对站在两人身后的女经理,道:“车呢?”
女经理惶恐,解释:“少爷,今晚客人比较多,车全部派出去了,有一辆在回来的路上,十分钟之后,就该到了。”
陆辰睿点点头,并没有女经理预想中不满。
正巧李伯开着陆辰睿的专属座驾,抵达。
一直靠抱着丘比特雕像才勉强站稳的卢景皓,晃晃悠悠的向陆辰睿走来,卢景皓喝酒上脸,这会满身酒气,一脸红潮,睁着迷离的双眼,向陆辰睿身上扑去。
卢景皓搂着他的脖子,喃喃:“阿睿……阿睿……”
陆辰睿顶着满头黑线,看向封欣和吴微,“副班,吴同学,你们先坐我的车,让李伯送你们回家。”
两位女生望着陆辰睿俊美绝伦的容颜,心猿意马,客气推辞道:“班长,我们没关系,你还是带卢同学先走吧。”
陆辰睿后背重量骤减,“你们女生在外,父母总会担心。”
封欣和吴微相视一笑,“既然这样,我们就”
“阿睿!你说那么多废话干嘛,人家女生说了不坐你的车!你还啰啰嗦嗦个没完了!还不快点上来,老子头都要炸了!上来啊!老子要回去洗澡睡觉……”
卢景皓见车一来,跟见了亲妈似的,二话不说,拉开车门,瘫在副驾驶,见陆辰睿没跟他一起上车,摇下车窗,下巴抵在窗楞上大喊。
此时,就算封欣和吴微对卢景皓的话再不满,也不好冲一个醉鬼发作,“班长,你还是先走吧,卢同学都醉的不像样的。”
“是啊!班长,你先走吧。”
女经理上前,“您放心,会所的车很快就到,我会负责把她们安全送到家的。”
“那好。”
陆辰睿走向,站在右侧雅典娜浮雕旁的薛璇、昆坤和段宏奕。
卢景皓继续嚎叫:“陆辰睿,你干啥去!快上车呀!”
陆辰睿回头,冲李伯示意。
李伯明了,把档位调到P,松开安全带,向卢景晗这边倾身,“卢少爷,别动,帮您系好安全带!累了您就先睡一觉,睡醒了就到了。”
没见那抹轻盈的身姿,陆辰睿眉宇微颦,看向薛璇,“她呢?”
许是之前在包厢,陆辰睿扫向薛璇后背的眼神太过寒凉,导致她现在看到陆辰睿皱眉,心里直泛怵,小手往门内一指,“尔风,在上洗手间,我们在这等她。我保证一定把她安全送到家。”
看着薛璇语速飞快,神色紧张。
陆辰睿面上虽不显,但在心底还是泛起一丝笑意。
不过,薛璇这动不动,就喜欢抱着任尔风蹭来蹭去的毛病,必须得改改了。
薛璇见陆辰睿沉默无言,以为他仍不满意,拉了拉昆坤的袖子。
昆坤虽对陆辰睿的语气,有些奇怪,但他向来不是多事的人,也就没放在心上。
昆坤指了指台阶下的车,“放心吧,我们会把尔风安全送回家。”
“那好。”
薛璇站在奔驰前等陆辰睿,夜风呼呼,裙摆飞扬。
封欣和吴微暗暗咂舌,还真是美丽冻人!
陆辰睿还未走近,孙翊晗便唤道:“阿睿,我跟你走吧。”
夜风吹来,伴随着浓重的茉莉花香,薛璇的长发在空中飞舞,陆辰睿皱眉。
拉开车门,示意她上车。
任尔风刚出大厅,正好奔驰往跟前经过,后排车窗缓缓升起,一双容貌卓绝的男女闯进任尔风的视线。
车内的女孩,绰约又妩媚,对着大门口的任尔风,抿唇浅笑。
看似谦和,明亮的双眼泄露出女孩的得意。
任尔风觉得有几分好笑,看来这个孙翊晗,把她当假想敌了。
九年一别,今夜一见。
当年站在校庆演出台上,一身白纱裙带着小皇冠,清丽明艳的小女孩。被如今这个妩媚多情的女孩代替。
心里充斥着几缕感伤。
她还是冯澄思的时候,在众多女孩里,唯独羡慕孙翊晗。
小时候的她,自信、活泼、大方、爽朗、明亮……
拥有很多冯澄思没有的特质。
在周一的开学典礼上,任尔风坐在台下,听着薛璇介绍,台上的女主持就是孙翊晗时,惊讶过后,心中充斥着道不明的失落。
台上的女孩除了漂亮,也只剩下漂亮了。
两步开外,吴微阴阳怪气道:“阿睿,我跟你走吧。切!喊的那么响,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封欣被逗笑了,“今天放学后,我去老师办公室时,在门外偷听到,孙翊晗向班主任要求换座位。她想和陆辰睿一起坐。”
“班主任同意了吗?”
“那会儿刚好有老师出来,我没听清。不过我看她是笑着走出来的,我想应该是同意了”
*
“尔风!尔风!”薛璇唤道。
任尔风回神,“啊!”
“你发什么呆?到家了。”
“噢。”
任尔风松开一直摩擦着的食指。
“你手怎么了?什么时候弄到的!”
薛璇打开车灯,拽过任尔风的手,仔细瞧了瞧。
嫩白的指腹上,结着一道痂。
“之前不小心,被易拉罐拉环划到的。”
任尔风缩回手,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谈。
拉开车门,任尔风站在路边向他们道别,“路上小心。”
段宏奕挥手,“爸爸,外面凉,你赶紧进去!”
任尔风转身。
吱!
木门推开,在风的带动下,院门口的吊灯来回摇摆。
任尔风瞄了眼指腹,昏黄的灯花里,深棕色的结痂像指尖钻出来的蛔虫。
那晚,林肖和郑闽钺的话语,有犹在耳。任尔风是听到孙翊晗,在她走后,成为陆辰睿同桌时划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