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被形态各异的紫茶壶吸引,转身的空档才发现,左手边纱帘后,朦朦胧胧,依稀见两位年轻女孩一人抚琴一人执萧,很是风雅。
倪杰跟着往前探了探,“以为是音响放出来的音乐,没想到这里的老板这么有品位。似乎这层的风格与之前经过的地方很是不同。”
陈羽托腮浅笑,“你观察的很细致。”伸个懒腰索性趴在桌面上,冲纱帘后扬扬下巴,声音也降了几度,悄声道:“这层专供他们老板家待客所用。”
倪杰疑惑既然是供老板家待客所用,那为何他们坐在这,人家好茶好曲款待着,见陈羽闭眼听曲,他也不再询问,联想到之前女经理对他和尔风客气有佳,俨然奉为上宾,想必是沾了陈羽的光,看来陈姐姐和老板关系非比寻常。不过……也不知道这老板是否结婚,会不会对陈羽变成他嫂子产生什么影响。
两年前,老哥把舞蹈工作室丢给他,就加入京都现代舞团成为首席,不就是为了不让其他男人成为陈姐姐的舞伴吗?在他们这个圈子里,男女舞伴终成眷属的也不在少数。
任尔风重新跪坐回茶几后,焚香、净手、涤器、洗茶、冲泡、敬茶,一连串动作如行云流水,让人赏心悦目,陈羽睁开双眼,倪杰收敛心神,双双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任尔风的指尖,甘甜的山泉水经过茶叶的馥郁充盈,最后融汇成手中托着的橙红色茶汤。
茶香袅袅,水雾氤氲,夜风吹来,浅绿色的纱帘随风浮动,琴箫合奏,古琴声含蓄深沉、如泣如诉,萧音若虚若幻如鸣佩环,洋洋盈耳。
私下的陈羽,与舞台上那个星光璀璨的舞者判若两人,长发松松挽成一个揪,嫩黄色纯色系工装卫衣,穿着肥大水洗牛仔裤的双腿盘在一起,毫不在意她的坐姿会把裤子弄皱,她一手托腮一手执杯,听着古曲品着香茗,怔怔地望着落地窗外的灯火阑珊,带着几分失意。
“陈姐!陈姐!”倪杰倪杰连着喊了几声,陈羽不知在想些什么,呆呆发愣,推了推陈羽的肩膀。
陈羽浑身一颤,“啊!”回头望着倪杰,“怎么了?”
“陈姐,你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喊你几声都没听见。”
轻抿一口茶水,陈羽道:“没想什么。”
倪杰挑起唇角,笑着凑近陈羽的脸庞,“是不是在想我哥啊?”
陈羽把与倪衍有五分相像的脸庞推开,皮笑肉不笑道:“是啦!是啦!就是想你哥!”敷衍之意显而易见。
倪杰撇撇嘴,“没意思。”
陈羽把茶杯往前推了推,任尔风给她重新添上一杯,八卦道:“老师,前几天热搜说你和衍哥同居是什么情况?”
陈羽瞪了她一眼,报复似的一口饮尽杯中热茶,被烫的张开嘴连连哈气,“小丫头,你竟然也开始关注八卦了,还不是那些人瞎写,那天我们舞团聚餐,倪衍多喝了几杯。这家伙也不在家!”话此,陈羽瞪了倪杰一眼,“我担心倪衍醉酒一人在家没人照顾,就在他家呆了一晚上。”
“看看!这是不是心怡我哥?”
陈羽揪住倪杰的耳朵,“你哥酒品烂成什么样!你这个当弟的自个心里没数啊!”
“疼疼疼!陈姐,我错了,放手!请您高抬贵手!”
以前在倪家兄弟的舞蹈工作室,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倪衍对陈羽有意思,郎有情但妾无意,原来以为任尔风一直以为,陈羽是一心沉浸在舞蹈当中,可事实上,她家陈老师当时心有所属。
看着倪杰和陈羽如亲姐弟般打闹,想起下午比赛林煜在屏幕中出现,任尔风可不觉得林煜会是那种专程来看舞蹈比赛的人,何况那表情显然余情未了,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探问道:“老师,你也单了这么多年了,不考虑成家?”
倪杰借机添油加醋,“是啊!陈姐,你都二十九了,再不嫁明年都三十了,都成老姑娘了,我哥那么好!您就赶紧收了吧!”
陈羽从蒲团上蹦起来,再次揪住倪杰的耳朵,“什么老姑娘!会不会说话!姐姐就算到了七老八十也是一只花!倪杰你还要不要跳舞了!干脆改行当媒婆算了!”
“啊…疼!你这么暴力也只有我哥受得了你!”
陈羽另一只手掐住倪杰的胳膊,“还说!臭小子还说!”
疼的倪杰直叫唤,“松手!不说了!松手!”
陈羽放开倪杰,撂下一句话,“饶你最后一次,以后可得长记性!我去下洗手间。”
望着陈羽的落荒而逃背影,好好的话题,就这么被这么给搅和了,任尔风深深在心底叹了口气,老师对这个问题很回避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