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颖州人,去年秋天来朔都赶考,今春刚刚挂上职,之前从考友那里听说了很多朔都的趣事轶闻,其中就包括燕皇室公主郡主们的各种骇人传闻。
考友千叮咛万嘱咐,即便将来入朝做了官,若见到公主郡主什么的,一定要绕道走,她们都是豺狼虎豹,见着年轻俊俏的小生就捉回府里做面首,不从都不行。之前有两个进士年轻气盛的,宁死不从,直接被骟了扔进宫里做公公去了,据说后来还混成了一宫总管,也算是曲线晋升……
小助教听了怕得慌,心想自己生得一副白面皮,很可能就是某些公主郡主的菜,以后还是少在宫里走动,乖乖待在崇文堂好了……
可命中注定烂桃花,躲在崇文堂里也能教他撞个正着。
元晚河见他面皮由粉白变为惨白,着实可怜得紧,就温和笑笑,拍拍他的肩,转身进了屋。那助教绷着一身汗,见女色魔没跟他计较,逃也似的跑了。
元晚河轻手轻脚地走近那白衣男子,在他对面坐下,笑眯眯地腻声道:“柳大学士,幸会啊。”
柳垂庭恍若未闻,依旧缓缓翻着书页,雪松白梅般的清雅风姿,只瞧着就令人目眩神移。
元晚河几乎垂涎三尺了,倾着身子凑过去,觑着他手中的书页,问道:“柳大学士读什么高深的书呢呀?”
柳垂庭并不抬眼看她,唇角微微一勾,清越的嗓音带着慵懒傲慢:“百乐公主果然名不虚传,多情风流,区区一个崇文堂助教都能博得公主的怜惜。”
“我逗他玩儿的。”元晚河声音更加温柔,“见了柳大学士这般出尘绝世的人物,眼里哪还容得了别人?”
柳垂庭终于抬起清冷幽静的凤眸,与她对视片刻,“啪”地合上书卷站起身,曳着素色广袖朝外走去。“皇长子今日没来,公主且回吧。”
元晚河对他的不敬不以为忤,殷殷跟上前,“本公主本就是来看望柳大学士的。”
柳垂庭顿了脚步,仰首望着檐上斜逸而来的温煦春光,懒散道:“看望我?我有什么好看的?”
“你可好看了,怎么看都看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