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乐公主府。灯暖,酒香,人醉。
仙伶馆的倡儿乖巧可人,小拳头力道均匀地捶在永宁郡主的腿上,把她舒服得快要睡过去了。
另一个倡儿在一旁弹着琵琶,哼着软软的南国小调,把这夏天的傍晚化成了一汪水。
案几之上散落着瓜果和蜜饯,几个酒壶七倒八歪地躺在地上,满室缭绕着懒散的蘼芜香气。
元晚河吃着倡儿喂给她的葡萄,说:“所以,现在你在闵国是老大了?”
宋怜之半睁秀目,懒懒道:“我父王那个老不死的在病床上拖了几年还没死,王后那个老妖婆只知道和男宠纵情欢乐,宋家宗室人丁也比较凋零,能管事的就只有宋溪之了,能管宋溪之的,就是我了。”
“看出来了,豫侯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完全成你的小木偶了。”
“他从小就这样,谁的话都不听,只听我的。”宋怜之漫不经心地剔着指甲,“他的母亲和我的母亲是亲姐妹,他出生的时候母亲难产死了,我母亲就把他抱进宫里养了几年。可是我母亲那个女人,成天就知道打扮邀宠,哪有心思管小孩,我比宋溪之大四岁,成天吃喝拉撒都陪着他。”
然后她挤一挤眼睛,“他的童子身都是我破的呢,我就是他的天,是他至高无上的女神,他不听我的听谁的?”
“那很好啊。”元晚河说:“等你父王一死,宋溪之即位,你垂帘听政,人生就完美了。”
“完美?”宋怜之却是轻蔑一笑,“元晚河,几年过去,你还是那么单纯。”
她喝一口酒,悠悠道:“靠别人得来的权力总归是别人的,一点都不安全。我也不喜欢躲在别人身后做个无冕之王,我要光明正大地站在台前,享受属于我的荣光。”
元晚河问道:“所以,你要做闵王?”
宋怜之反问:“不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