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垂庭留在合隆的四万镇都开府军,伤亡并不惨重,城破时都积极投降了。
作为大燕最精锐的嫡系王师,这实在是堕落。
镇都开府这些年在品王一派的把持下,贪腐盛行、军纪废弛,确实已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元晚河命令把降兵收编,重新训练整顿。
合隆郡守被俘后,向元晚河呈上了一幅卷轴。
“公主殿下。”合隆郡守还是这样称呼她,似乎是想提醒元晚河记住自己的身份——她是大燕的公主、成思帝的臣民,应该安守本分。“柳大人临走前,留下了这幅画。他说如果城破,就让微臣把这幅画交给您。”
元晚河打开卷轴,纸面上是一个女子,穿着月白襦、石青裙,乌发拢成一个松髻子,上面点缀着几朵珠花,微微凌乱,随意又不乏雅致。殷虹的小嘴微微嘟着,下眼睑的卧蚕衬着一对大眼睛更是灵动狡黠,看上去相当不安分。
元晚河皱眉:“这谁?”
却听佐澜淇说:“这是主人你。”
白晴说:“嗯,看这描线的笔法,是出自柳垂庭。”
“哦。”元晚河的眉头还是皱着,“柳垂庭干嘛要画我?”
白晴指着画的左下角说:“这里有字。”
元晚河凑近去看,一眼认出,是元尧的笔迹。
没办法,她对他太熟悉了。
“将仲子兮……无……什么……我里……无折我树什么……岂敢爱之?”元晚河看得一头雾水,“这什么鬼?”
“将仲子兮,无逾我里,无折我树杞。岂敢爱之?”白晴帮她通顺地念了一遍,解释道:“这首诗名叫《将仲子》,出自《诗经》。看落款,作画和题诗的时间是今年八月十五中秋夜。”
“所以呢?介是嘛意思?”元晚河一脸文盲的无辜。
白晴摊手:“就……就是诗里写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