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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来,升级打怪,跨过了多少险滩恶岭,经历了多少摧残磨折,都拼到这一步了,却栽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小泥坑里,可能再也爬不起来了。
真他妈的幻灭啊。
她摸了摸腰间,摸到了离开五道县时南嘉给她防身用的小匕首。如果不想继续遭受让人难以想象、难以忍受的羞辱和毒刑,现在她最好的选择,就是用这把匕首抹了自己的脖子。
一抹下去,这乱七八糟的人生就彻底抹干净了。
动手之前,她再一次环顾四周,心里又萌生了一个问题——
可是,然而,但是,为啥,抹脖子的是她?!
她凭什么要死,更该死的却还一个个好好地活着?
这不是不公平,而是极其他妈的不公平!
她把搁在腰间的手放下了。
忍一忍,再忍一忍。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她还有夫君和女儿在等着她。
为了她的女儿,她的一一,她也要坚持下去。只要活着,就总会有办法。
元晚河被押回楼里。
方才还热闹喧腾的蘅芜楼,此刻极肃静,四处都是拿着刀剑的御林军。客人都回避了,只留了戏台上两个粉面含春的伶儿继续唱曲儿,咿咿呀呀的江南软音,时下最流行的水船调,来自南陈。
大厅正中的楠木阔椅上,坐着一个听曲儿的人。他外罩一件灰狐皮裘,里面是一袭烟紫色的锦缎宽袍,袍边滚着张牙舞爪的金龙刺绣,贵气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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