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池羽有些诧异,前几次黄夫人对他没这么客气啊,怎么才几天过去,现在态度就转变了?
黄夫人接着道:“臣妇上次对殿下出言不逊,也深感后悔,还望殿下恕罪。”
原来是想通了啊?孟池羽和气地道:“岳母言重了。”
此时的陆瑰云,既被蒙住眼,又被捂住嘴,想瞪不能瞪,想骂不能骂,憋屈得很。孟池羽干咳一声,看了看放在桌上的几匹五颜六色布料,傻乎乎地问:“云儿想做衣裳了?喜欢什么样式的,怎么不和孤说?”
丝绸的柔软触感抵过指间,他不知为何竟有些生怯。
黄夫人说:“这是我新买的料子,让殿下见笑了。”她见孟池羽现在看上去挺好说话的,是个见缝插针的时机,又开始重新和他念叨嫁妆的事。
不料,她越提嫁妆,孟池羽的脸色就越难看。
皇室的人娶妃,从来都是往女方家里赏恩典的,女方即便带些陪嫁风光些,也只不过是些首饰妆奁罢了,哪有像她家这样,恨不得砸锅卖铁,倾家荡产地给女儿准备真金白银的。
这不是打男人的脸吗?
“好了不必再说了。”他冷下了脸,“你把孤当成何人了?难不成孤还惦记你家家产?嫁妆是绝不收的!”
黄夫人说得正起劲儿,突然被孟池羽打断,偏偏他口气还这么强硬,不留半点余地。她松开了手,讪讪地垂下头。
她的手移开,陆瑰云重获“自由”,看着孟池羽那张冷到零度的脸,很是无语。妈的,明明是给你送钱,你不要就算了,态度还这么恶劣。
谁还求着你收这笔嫁妆不成?
陆瑰云撸起袖子,正要和他理论,不料身旁的黄夫人突然身形一矮,跪在了地上。
“算我厚颜求殿下,您就收下吧。”没想到,黄夫人真的在苦苦哀求孟池羽,“臣妇没有别的意思,这三千两的嫁妆,虽入不得殿下的眼,但好歹是我们娘家给云儿的一份心意。”
“娘!你干什么呢!求他干嘛!”陆瑰云用力地扯,才把母亲从地上扯起来。
孟池羽有点慌,从座上走下来,看样子似乎是要解释。陆瑰云被黄夫人这一闹,闹得气势也没刚才那么强了,抬着看着他,皮笑肉不笑:“孟池羽,行啊你,算你狠行不行?”
“云儿,我不是……”
“别说了,我怕了我怕了,行了吧?”陆瑰云真是怕了他了,回房里就叫上贴身丫环小玉收拾东西,当晚就搬回景芳园去。
她走之后,屋子里什么都没变,就是空气变得清冷了。她一回来,孟池羽觉得仿佛每个角落都有了温暖的气息。
他贴上来,讨好地道:“咱们好好的不成吗,三天两头的生气,多伤感情呐?”
一灯如豆,昏黄的灯光照在她如玉的容颜上。陆瑰云坐在床上,低头绣着个花样子,头也不抬地顶他道:“别抬举臣妾,臣妾几时敢生您的气?您在我们家就是个菩萨,我们供着还来不及,你听说过有人生菩萨的气吗?”
这不恰当的比喻,让孟池羽有些尴尬,但他也大概能明白她的意思,挠挠头飞速转移话题,问她在绣什么。
陆瑰云抬眸:“你看不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