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毕竟年岁大了,一日两日的寻欢作乐倒没什么,可是夜夜卧在美人膝上,终有体力不支之时。
他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拼着老命也要迎接第二春。选秀时,他选的是姿容最出色的两位女子,却不料二人性格截然相反。
方氏热情,裴氏冷淡。裴氏屡屡以身体不适为名拒绝侍驾,而方氏却成日缠着太上皇,成宿成宿地待在福寿宫里行使媚术。
太后来福寿宫请安时,见太上皇面容苍白,眼袋垂下,一脸不振的样子,便知定是房事过度,忍不住劝了几句,便起了争执。
太上皇冷着脸下了逐客令,太后刚要走,却看见永信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摆着一个小青花罐子,像是个药罐。
打开那罐子,里面是若干粒褐色的药丸。
方氏拈了一颗,借以温水,服侍太上皇服下。
“你方才给太上皇吃的是什么?”太后停住了要走的脚步,皱眉质问。
方氏抿嘴而笑:“回太后娘娘的话,这是养生的药,以保太上皇青春不老。”
凭女人的直觉,太后觉得这药丸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果然,太上皇服下之后,精神焕发了不少,原本苍白的面色变得红润几许,伸手一抚美人脸蛋,正要一亲芳泽之时,被方氏避开了去,柔声提醒他,太后娘娘还在呢。
太上皇有些扫兴,挥手不耐地对太后道:“不是叫你跪安吗?怎么还在这里?”
太后这才意识到,方才那药是不可描述之药,红了老脸:“太上皇,这种药可不能乱吃啊。”
老夫老妻的,太上皇偷吃药被太后发现,表情有些不太自然:“这你别管。”
“太上皇!您还以您和年轻时候一样?”太后不走,诤言直谏,将丈夫说了一顿,又转过头去骂方氏,“你敢给你主子吃这种东西,其心当诛!”
方氏连忙跪下,眼中流露着惶恐之色,抱着太上皇的腿,声音发嗲:“太后娘娘一来就要杀臣妾,您快救救绮儿。”
败坏了兴致的太上皇恼羞成怒,指着太后骂道:“你这歹毒妇人!还不快滚!”
太后跪倒在地,急道:“这药吃了一时有精神,久之则会虚脱的,还会成瘾,世典,我都是为你好!”
太上皇名讳叫孟世典,已许久没有人唤过他的名字。太后情急之下,只希望将他叫醒,故而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太上皇听到这话,先是一愣,继而,荷尔蒙还是战胜了理智。
“我不需要你管!”太上皇叫来永信,“把太后给我送出去。”
“臣妾不走。”太后膝行两步,红着眼眶盯着太上皇,“我不能瞧着你毁了自己!”
“你!”太上皇指着太后,气道,“我警告你,别用这种忠臣良将的眼神看着老子!你以为你有多高尚,你当年还毒害老子的小儿子呢!老子看皇帝份上,给你几分脸面,让你继续当太后!你别得寸进尺!还不快滚!”
太后心中一凉,气性上来了,梗着脖子道:“你若不戒药,我就一直跪在这里。”
“行!你跪!”太上皇随手拿起一个花瓶,往地上摔得粉碎,“跪到外面去!别在这里挡路!”
说罢,他叫来两个侍卫,将太后拉了出去。
太后仍是不走,坚持跪在殿前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