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犯的错和你没有关系。”孟世端将杨念玉扶起,道,“不过这小小年纪是该管教,打十个板子,你可有意见?”
与犯的错相比,这责罚不算重。
也算是给这小姨子一点教训,警告她以后不能随便做危险的事。
杨念玉点头,以为此举尚可:“谢王爷开恩。”
不妨这时,一直沉默的孟池明开口了。
“父王母妃,是儿臣自己要救她的。儿臣也不疼了,算了吧。”
“不行!这么大的事怎么能算了!”杨念玉语气坚决,转向妹妹,“你自己说你该不该打!”
念娇还没见过姐姐这么凶的,忙低下头:“念娇该打。”
“世子爷救了你还为你求情,还不快谢他?”
念娇这才朝着孟池明的方向,行了礼:“臣女叩谢世子爷。”
最后,念娇还是没能避免地挨了板子。不过动手的下人知道她是娇小姐,不敢使劲,算是小惩大诫。
大夫给孟池明的伤处上药包扎,开了止血调理的药,煎了让他服下,一直忙到夜里才走。
天黑了,初夏已有蛙鸣蝉鸣,衬托得这夜格外寂静。
孟世端照顾儿子安然无事地睡下,洗漱沐浴后,轻手轻脚地回房。本以为杨念玉也睡了,却见床头还亮着一盏红烛。
“还没睡呢?”
杨念玉“嗯”了一声,又问:“明儿怎么样了?”
“没事,磕着碰着是常事,念娇也受教训了,你不用放在心上。”孟世端坐在床边,语气温柔,“我叫教书先生停课了,不过那小子说他还想跟着你学琴。”
“是我没管教好念娇,对不住明儿。”杨念玉仍然很抱歉,“可惜我又是个瞎子,不能帮着照顾他。”
“他有小厮丫环伺候,何必劳动你呢。你尽管歇息好了。”孟世端掖好被角,吹灭红烛,催她歇息。
是否亮着烛光,对失明之人而言没有任何分别。可她听见吹灭红烛的声音,却感到一阵黯然袭来。
她伸手缠住他的头发,在指间绕了绕。
他问:“想什么呢?”
“世端,要不把我妹妹送回去吧。”
孟世端一愣,旋即笑道:“那倒不必,这次的事只是意外。你别多心。”
“倒不只是说这个。”杨念玉犹豫了下,还是说出口,“明儿说的话,其实也有几分道理,府里吃穿用度都是王爷开销的。我妹妹到底是外人……”
“你成日胡思乱想什么。”孟世端搂住她一笑,“两个妹妹能花我多少银子?她们能讨我老婆开心,我花万金也买不来。”
宠溺的语气,登时打消了她的全部顾虑。
“你又取笑我。”她一手拧住他的耳朵,“是不是想去厢房睡了?”
蜀地常有“耙耳朵“一说,指的是惧内的男人。孟世端被她拧住耳朵,便笑:“你要我也成耙耳朵不成?”
夫妻夜话,你侬我侬。一夜东风温软,海棠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