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帐来,朝皇帝拱手:“皇上,明王殿下这是中了邪毒!此毒甚是可怕,万一救治晚了一时片刻,小殿下的性命可就……不保了啊!”
毕竟是父子,血脉相连,皇帝尽管失去了记忆,这些日子相处也有了感情,气得一脚踹向永忠:“狗奴才!给朕儿子吃的东西,怎么敢不验毒!”
永忠伏在地上哭道:“皇上饶命!奴才岂敢不给殿下验毒!且不说奴才,御膳房的东西端出来也都是验过的啊!”
“那他还吃了什么?”
“小殿下他……”永忠抬头看了陆瑰云一眼,不得不回答,“他今日去见陆宫人,陆宫人塞给殿下的点心,奴才就……就没验……”
皇帝一个眼神,没过一会,陆瑰云那盒炸马蹄莲酥就被人取来,李其玉故意装作不知的样子,皱着眉头左看右看。
站在旁边的陆瑰云只是冷笑,不知都到了这个时候,他为何还要惺惺作态地作戏给她看。
皇帝等得没了耐心,“李太医,这点心有何不妥?”
“皇上,邪毒的毒源无色无味,看是看不出的,寻常的验毒恐怕也不明显,且等微臣用专门来验。”李其玉卖了个关子,从医箱里翻了半天,翻出一瓶试剂,滴了几滴在炸马蹄莲酥上,酥立刻就变成了紫色。
“皇上!”李其玉故作惊叹了叫了一声,“邪毒就出在这点心上!”
皇帝将目光投射向陆瑰云。
李其玉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陆宫人,您不能为了挽回皇上,就拿殿下的性命冒险啊!这万一晚了一步,殿下可就没救了啊!”
这话是在暗示皇帝,今晚是陆瑰云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她故意给儿子下毒,再及时救治,就是为了立功的同时打感情牌,通过儿子挽回皇帝的心。
通过李其玉这么一说,反倒是狗咬狗,坐实了她的罪名。
陆瑰云的心已经凉透,现在还被人倒打一耙。作为一个母亲,她要是再不反抗,就真的白活了。
她拔下头上的银簪,慢慢地朝皇帝走去。李其玉忙惊呼:“救驾!”
数名带刀侍卫进来,将明晃晃的白刃架在她的脖子上。
“不要在这里打扰昶儿休息,我有话去干清宫再与皇上说。”
李其玉跪下道:“皇上,对这种人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她谋害皇上不成,现在还谋害皇嗣,心肠歹毒,非死不能赎罪,只要您下旨,现在就可以取她性命!”
李其玉眼睛看着侍卫手里的刀,恨不得现在就去抹了她脖子。
皇帝面无表情,谁也看不出他此时此刻是怎么想的。他的眼眸像一块没有温度的曜石,折射出冷光,却黑得见不到底。
他差点就听信了李其玉的话,但是不知为何,内心好像有个冥冥的声音控制着他,让他下不了死手。
“退下。”
李其玉惊讶地抬头:“皇上!您不能对这毒妇手下留……”
皇帝冷冷地对李其玉道:“李太医,这是朕的家事,你不必管,你该下值了。”
“皇……”李其玉想说什么,看皇帝的眼神又不敢,只得生生憋了回去。
皇帝命人永忠好好伺候孟和昶,启程摆驾回宫,并对左右下令:“将陆氏一并带去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