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秋的尸体已经冰冷,而罪魁祸首还在呼呼大睡。
余氏第一个想到的是逃跑。那晚她是亲眼见证这件事全程的,且不说胡尚益会不会杀她灭口,若是官府来调查此事,少不了一顿审讯。
她趁着主人胡尚益还在熟睡,简单收拾了东西就仓皇出逃。
等胡尚益醒来,还不知道余氏去哪了,迷迷糊糊地去到杨念秋的屋子里。
“你还没醒啊?”胡尚益不耐烦地道,“少装可怜了!”
床上的人像块石头一动不动。
胡尚益叫来小厮:“大夫怎么还没请来?”
小厮说已经留话了,估计一会就到。
胡尚益嘟囔了一句真扫兴,坐在杨念秋的床边,拍了她几下。
“喂!别装死了!大夫要来了。”
死人怎么会有任何反应,杨念秋静静地躺着,脸上还是那副痛苦的表情。
胡尚益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慌忙地拍打她的脸庞,不停地叫:“念秋!念秋!”
正好这时候大夫到了,上前搭了搭她的脉,就开始一个劲地摇头。
“您节哀,您家夫人已经不幸故去了。”
大夫说罢朝念秋一躬,以示对死者的尊重。心里却想着,人都死了还请什么大夫,活着的时候不知道好好照顾,现在死了一切可都晚了。
他来胡府为念秋看病不是第一次了。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位小夫人既漂亮又和善,却红颜薄命,真是可惜。
胡尚益脸色煞白,不是因为念秋死了,而是因为她是他失手误杀的,闹出人命官司,这下子麻烦大了。
胡尚益琢磨,要是让杨英知道此事,非得要他以一命还一命不可。若是杨英告御状告到皇上那儿去,那他的仕途,乌纱帽,身家性命,说不定全都得断送。
但是人已经死了,这么大的事,想瞒也瞒不过去。
得想一个万全之策呀!
大夫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胡尚益。妻子都死了,他怎么也不过来看看最后一眼。
随即,大夫被胡尚益拉到一边,手里塞了分量不轻的银子。
大夫连忙推脱:“在下来时,人已经死了,在下并没有几乎为她医治,无需给钱了。”
“这钱您收着。求您不要把今日的事告诉旁人。”胡尚益鬼鬼祟祟地说道,“就当我没有请过您。”
胡尚益心里已经做了一番计较,一定不能让杨英知道杨念秋真正的死因。同时,也不能让杨英有机会找他的不是。
大夫看胡尚益大小也是个官员,不敢得罪,狐疑地接过银子,答应了就走。
“奶娘!奶娘!”胡尚益叫了一声,四处去找奶娘余氏,都没有见到人。
他扯住丫鬟问:“我奶娘呢?”
丫鬟怕他,哆嗦着答道:“余姑姑她一大早就走了,背着行李不知做什么去。奴才也没敢问。”
胡尚益霎时明白,余氏肯定是为了逃条活路,才卷铺盖走人的。
拳头重重地落在桌上,骂道:“叛徒!”
丫鬟害怕地道:“爷您这是怎么了?”
胡尚益抓起丫鬟的手,拖了就走。丫鬟惊恐道:“您要带奴才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