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国公府,孟白商就听说严不疑在书房里等他。
他甫一踏进书房,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还是严不疑眼疾手快扶住他。
严不疑见他浑身无力,慢慢搀着他靠着卧榻,想着自己找他也没什么要紧事,主要是自家一团糟,想找孟白商说些话。
但孟家是一团糟。
想了想寿阳公主府也是一团糟。
整个晋阳城都是一团糟。
哎。
“说吧,什么事。”孟白商有气无力道。
严不疑笑笑道:“你还是先说说你是怎么回事吧?”
人生嘛,就是偶尔笑话笑话别人,经常被别人笑话。
现在有机会笑话孟白商,可不能错失良机。
孟白商白了他一眼,想了想今日却是不对劲,出门的时候还好,就是回来时连马都骑不稳,还是坐车回来的。
总觉得昏昏欲睡。
这两日除了操的心有些多,但睡觉时间还可以呀。每次头一挨枕头就能睡着,而且一夜无梦。
不对,是从长史府出来时开始觉得乏力。
他狠拍凭几抚手,脱口而出道:“那个死丫头片子!就因为少了她一匹绢,就给我下药。”
严不疑捂着嘴笑了好一会儿,看来孟白商没什么大事,就是这两天多事之秋,国公府一团糟,他身体不好会耽误些事。
看到孟白商越来越想杀人的眼神,严不疑忙道:“这两日我都没进去何家门,你说这些女的太也狠心了。”
“你那个梁媛儿派人在她家门口扔鸡蛋蔬菜,她能给你好脸色才怪。”孟白商白了他一眼。
严不疑随意盘坐在凭几旁边蒲团上,心想他还替她背了锅,幸亏孟白商没发现里面还有她的事。
“对了,严通守的伤怎么样?”孟白商关心问道。
“已经大好了,不过是些皮外伤。”
“你知道他是怎么受伤的吗?”
“何满子把我的衣裳放到阿爹帐篷外,他担心我一路追过去,半路碰到一个黑衣人,两人交手之际受了伤。”
孟白商焦急问道:“那个黑衣人呢?”
“已经被阿爹杀了。”严不疑摆摆手,“我见了那个黑衣人,曾经瞒报杀敌人数被阿爹杖责,估计他一直伺机报复。”
孟白商点点头:严度终于成为一个合格的贵族了。他想起那晚严度跟何满子,有些心疼的看着严不疑。
严不疑觉得他很奇怪,莫不是林泱下的药还有伤春悲秋的作用。柔声道:“你先休息会,估计明天早上就好了。”
庆幸何满子只会做些衣裳首饰,不怎么通药理,不然有他受的。
孟白商冲门口大声喊道:“徐七郎!”
徐七郎进来看到孟白商有气无力,求助似的看向严不疑。
严不疑笑笑道:“给你家长史拿床被子过来。”
孟白商伸手就打他,可以落在他身上轻飘飘的,严不疑嘴角弧度就更大了。
他更生气了,吩咐道:“别搭理他。你去,不对,你去找五郎,让他把林泱弄进来过来见我。”
徐七郎注意到他说的是‘弄’,而不是‘请’。
看来林泱真惹到长史。
待徐七郎离去,孟白商瞅一眼严不疑,皱眉道:“你还有事吗?”
“没事。”严不疑快要笑出声来。
“那你还不走。”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
孟白商想把他踹出去,可惜有心无力,只得转过头生闷气。
没多久笑靥如花的林泱便进来,看到孟白商身上盖着玫瑰紫织锦薄被,旁边严不疑跟个受气小媳妇似的。
她极力忍住笑,冲两位贵公子打招呼。
严不疑故作感谢道:“林娘子心可真善,这么久了长史还没有睡着。”
林泱腹诽:这不废话嘛,老娘就是让你想睡又睡不着。
但一看到严不疑就想到何满子,一想到何满子她心里就来气。
“这几天事多,你居然给我饭食里下药!”孟白商生气道。
由于他声音细弱,根本听不出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