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别跟他乱说。”林泱叮嘱他道。
孟简身子猛地一颤,知道她指的是父兄有大志之事,正色道:“我知道轻重。”
虽然但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孟家的整体利益比任何事情都要重。
吃过午饭后,林泱又张罗着给家里其他人送东西,给孟淑竹送了个嵌珠宝金翎,给孟协白玉忍冬纹八曲长杯。
给孟白商的是玛瑙长杯——孟简买的。
孟淑梅的是嵌珠宝金项链,算是跟孟淑竹的是一对。
总体来说中规中矩。
她特地叮嘱瑾娘,若是有人问起,便说给四娘的还有添妆之意,故而比其他人都贵重些。
倒不是担忧孟淑竹,他们娘仨一贯老实,且卢夫人还在,她们比谁都安分。
而是觉得万氏可以会问,毕竟在孟家,儿子的待遇一直比闺女好。
待送完礼,她敲了敲半空的盒子,只觉得肉疼。
忘记要孟简的小金库了!
林泱很是后悔。
怎么能把最重要的事给忘了。
这种出钱出力事以后还会有很多。
难不成真信某些人所言,古代女子出嫁,就算是靠着嫁妆也能过活,自己的钱想怎么分配就怎么分配,不必看夫家脸色。
开什么玩笑!
她可没见过那个当家主母穿金戴银,一家老小喝西北风的。
不动女子嫁妆的前提是,这家人还没有败,强如王熙凤,不还得用嫁妆填补亏空,这就是当家作主的责任。
当家作主得把家里人照顾的妥妥当当,想守住钱得学会当家作主,得又绕回去了。
在出嫁之前,林玄籍已经告诉她了,把她的部曲拆分并不是在欺负她,而是她作为家族中一个有能力的人必须具备的品质。
所以当时孟简只是替她争辩两句,而不是真的觉得林玄籍的安排有问题。
这也有个更文绉绉的词来形容。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
咋了,你能怜悯茅草屋的穷人,就不体恤自家族人吗?
作为一上午就花了大额流水的林泱,她打消了了采买东西的欲望——左右四顾端园总是缺这个少那个的,也不好意思在公中取。
于是她决定宅在园子里不出门。
即便不出门她也不会寂寞,午饭后没多久就看到孟淑月带着夏和过来。
她忽然想起来,霍潜还在晋阳城,心里升了一股念头:绝不让孟淑月有机会见到霍潜!
于是孟淑月絮絮叨叨跟了说了许多话,无非是前路漫漫害怕担忧不敢说,之类的话语来回重复,她也不觉得烦躁和重复。
待她说完,林泱把左手臂衣裳撩起,白皙的手臂上还有浅浅的痕迹。
孟淑月看着那道长长的痕迹,脱口而出道:“萧夫人打的?”
林泱摇了摇头,跟她说了自己在开河关见闻,末了道:
“母亲说男子最在意的还是女子柔美温婉,身上绝对不能有伤痕,或许他一开始佩服你英勇无敌,久而久之会影响闺房之乐。
母亲花大价钱让人配了药,精心调养了快一个月才养成这样。”
孟淑月捂着嘴,把脸轻轻转过一边,再回首已是满面泪痕,道:“我知道了。”
这场大战陛下赏了很多人,表现上乘的林泱没赏赐也就算了,还得把自己的荣耀洗去抹掉,不能遗有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