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拉着易南毅走到外面:“易少,那个律师什么来头?”
易南毅皱起眉头:“区区一个律师的几句话就把你吓到了?”
况且他怀疑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是卉叶的律师。
“不止是我,这里任何一个人都没能力继续下去。”吴嘉边擦汗边说:“您真的要卉小姐道歉,恐怕就得对簿公堂了。”
“对簿公堂的胜算有多大?”易南毅问道。
“这个我也同您说过,证据嘛,确实不足。就和卉小姐的律师说的一样,不仅是她,卉家也可能会起诉您。”
易南毅怒视着吴嘉:“是你和我说最长能留她24小时!”
“是是是,我是说过。那是我听说卉小姐行事低调,不愿把事扩大化。”吴嘉又擦了擦汗,心里嘀咕:若是单易南毅要求,他才不会做这种事。
有位大人物要把这事压给他,他不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您啊,真别太较真,怎么较,您也确实赢不了卉家啊。劝劝甄小姐,要放宽心,人啊,不宽心就是让自己得病。”
“……没有其他办法?”易南毅的声音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
“欸,就算卉小姐平日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用家族身份行事,但她依旧是卉家的人。我揽下这事儿是看我和易甄二家的交情上。您也是个明事理的人,鄙人已经冒了风险把卉小姐请过来,可是真没法子把她留在这儿了。”
易南毅握紧了拳头,不免五味杂陈。怎能么都赢不了卉家……吗。
难道他就真的只能看莉莉每日以泪洗面,让卉叶逃之夭夭?
见两人出去,卉叶弯了弯嘴角,拉低了墨镜,打量起景司一:“我都要相信你是真的律师了。”
“我有执业执照,工作需要。”景司一淡淡道。
“看来是我小看你了。”卉叶的声音染上了一丝笑意。
见易南毅推开门进去,她收了表情。
“商量完了?我能走了吗?”
“哎呀,今日真的多有冒犯。还请看在这是吴某工作的份上见谅啊,被拜托的事吴某必须做不是,不耽误您的时间了,我送送您。”吴嘉就差作揖把这两人快快送出门了。
吴嘉几句不仅谦卑态度,还在撇清他和易南毅的关系。
卉叶能听出来,易南毅当然也能。
“我明白。”卉叶扫过易南毅僵硬的面庞:“只是有件事还要请吴警官留心。”
“您说?”
“甄小姐流产当日,我去了研街,肯定被拍了下来了。只是今天研街突然失火,也不知道情况怎样。吴警官一定要好好调查原因,能让人恢复当时的录像就再好不过。这也是吴警官的工作和职责所在吧,像吴警官这么认真对待自己工作的人,现在的确少见了。”
卉叶说这话时弯起唇角,一副拜托人的客气模样。
吴嘉也算是老江湖了,听了这么段话,这下算是完全了解了。
借他的话表面捧他,实际是有折煞意味,绝对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人。
不像是做了还否认的人,反倒是做了就会自己站出来,敢做敢当之人。
“卉小姐抬举我了。研街虽然不是我的管辖范围,但我会上心的。”
“卉叶!”卉叶和景司一一起走到了门口,易南毅竟又追了出来。
卉叶没回头,他跑到她面前:“你说你那天在研街?”
人总想探寻真假,却又不相信他人。
正如易南毅不信卉叶什么都没做,正如卉叶此刻不信易南毅不知失火真相。
自从易南毅因甄莉流产的事怀疑她后,还有的些许感情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卉叶语气冷淡,:“甄莉住在她家的医院,却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近她的病房,把她推下楼还没被发现,不觉得不对劲?”
事情或许正如梁致纯所说。她一般不将猜测说出口,但也不惮从最坏的角度于怀疑人心。
“你说甄莉抑郁,她吃了药吗?你说她为保胎住进医院,保住的可能性本来有多?我看易二少还是好好擦亮眼睛,别像曾经的我一样,什么都看不清。”
看着卉叶离开的背影,易南毅的心头忽然涌上一股酸楚。
说话毫不客气,提醒他还不忘损他,倒是比从前的距离更近。然而物是人非,他或许已错过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