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司一抬手抚上卉叶的头发:“抱歉。”
卉叶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两个字,一时有些发愣。眼前这男人是她认识的和说道歉最远距离的人之一。
“向我道什么歉?”
“我……”景司一顿了顿。
他清楚地知道卉叶已经存在于他的心里,可想到往后他或许会做许多伤害她的事,或者说他已经在做,就又将把她拥在怀中的冲动死死压了下去。
他没想到她会等他等到这么晚。面对她清澈的眼睛,他感到自己的呼吸都轻了下去。
“我有太多要处理的事情,没花时间陪你。”景司一淡淡道。
“我们又没什么关系,陪什么?”卉叶淡淡道:“对了,我今天回家相亲了。”
景司一的眉头不着痕迹地动了动,俯视着她:“怎么样。”
他似乎笃定什么都不会发生。
卉叶露出灿烂笑容:“对方说我天真可爱,风趣幽默,像画上的人一样。而且他一下就发现我有男性恐惧症,不愧是学心理学的。”
景司一沉默了一会儿:“我本科读了物理和经济,master拿到商业与法律,doctor是社会学,还有一个MBA。”
听他和报菜名一样报出专业名称,卉叶已然把相亲的事情忘在了脑后。专业跨度也太大了,这个人是天才吗?
“……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七。”景司一说着,极其自然地走进了她的房间。
卉叶转过身,看着他的背景。
年龄和她想的差不多。
男人面庞俊美有余,却很是冷肃,加之混血,她一直觉得不是二十后半就是三十出头。
卉叶:“那你是几岁博士毕业的?”
景司一坐到她房间的沙发上:“二十四。”
卉叶转了转眼睛。
自己如果本科毕业后继续读书,一年硕士,三年博士,那也是二十四岁拿到博士学位。
和他的差距似乎没那么大。想到这里,卉叶心里稍微平衡了一点。
她骨子里有着争强好胜之心,读书时会熬夜学习,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是瞩目的焦点。
读的高中是卉斯晔投资的私立学校,升学率能排海城前五。丰厚的奖学金吸引了不少寒门学子,反倒来这儿读书的权贵子弟屈指可数。
除了她外,也就是梁致纯。
大学时卉叶选了艺术,高中时她参加过那所学校的夏令营,感觉很不错。但那是一所纯艺术学院,也就无法接触到其他领域。
这男人竟然拿了跨度这么大的学位,这也就能说明为什么书房里有那么多类型和各种外文书。
而且他头发看上去还挺茂密,卉叶有些好奇。
她也坐到了沙发上,说道:“我对你读书时的事有些兴趣。”
景司一撑着脑袋斜靠着,一只手搭在沙发背上。
他微微眯起眼睛:“想听故事我可以说,你用什么交换?”
卉叶抿了抿嘴唇,起身道:“算了,我不听了。”
“今天太晚,改日吧。”景司一弯起嘴角,拉住她的手道:“你要在花都呆半个月,我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卉叶扯回手,见男人眼中玩味意味,没好气地说:“自己解决,别忘了,我们是雇主和画家。”
“啊,没忘。但你也知道,我有洁癖。遇到你前也就算了,但现在能解决我问题的人只有你。”男人抬眼看着卉叶,一双碧绿色的眸子染着暖黄灯光,宛若宝石般熠熠生辉。
“我看你是累晕了。”卉叶走到床边:“你走吧,我要睡了。”
景司一回头看着她,最终起身走出门去。
在他离开房间前,卉叶又开口道:“上次在商场里碰到的那对姐妹,她们家破产了,你知道吗?”
景司一回头看着她,语气平淡:“我看过甄氏的财报,早晚会出问题。”
“哦。”卉叶应了一声,收回视线。
虽然她不知道男人是做什么的,只隐隐感觉与公司经营有关,但他看上去没参与这件事。
当时她和易南毅取消订婚后,卉斯晔只是打击了甄家,破产什么的,应该不会这么大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