卉斯晔拿下了一个白兵:“卉知很擅长和人打交道,知道审时度势,逻辑性强。你的推理能力则很强,可以在别人行动之前做出反应。你们能够刚好能互补。”
卉叶在棋盘上发起进攻:“等他再长几岁,看到更广的世界后就会成熟,比我看到更多。”
“卉叶……”卉斯晔点在国王的棋子上:“你经历过比卉知多太多的事,有时候我在想,你表现出来的自己是不是真的你。”
卉叶一时愣神,她没想到会被自己的父亲这样说。
卉叶抬起头,微笑道:“难不成我是外星人?”
“你是上天给我和茜茜的礼物。”卉斯晔也笑了,顿了顿后继续说道:“壳,寄居蟹的壳,是带来安全感的壳。剥去了壳以后,真实的它才会出来。”
此时白棋吃掉了黑棋的一辆战车。
卉叶把玩着棋,问道:“爸,我和卉知……是不是都没有哥哥好。”
长久的沉默,不知是否在思考,最终他开口说道:“当年我一心放在事业上,没有去理解你们……”
卉叶忽然注意到卉斯晔鬓角的白发,心中不禁一颤。
“……不是这样的。”她放在膝盖上的手用力地蜷了起来:“如果当年我没有跟过去,哥哥就不会……妈妈也不会忘记……”
卉叶靠到椅子上,抬手遮住眼睛。
“你妈妈忘记也好,也过去这么多年了,人死不能复生……”卉斯晔落下了一步棋:“我只希望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你要世界各地到处跑,快快乐乐也行,或者到公司来挂个名。但艺术……我始终认为艺术最好当做爱好。”
“爸爸,如果我未来有创业计划,一定会做商业计划书给你,到时候你酌情给我投资,这总行?”她手里还捏着战车的棋子,轻叹了口气:“至于我的工作,您提过好几次,但目前我不会去做其他的。”
她需要绘画,不是讲它当成爱好,而是让它成为自己的生活,只有这样绘画才不仅是痛苦。
“一直以来,你都是个没什么欲望的孩子。还好,年轻,有时间好好想一想,要从现在的生活里得到什么。”卉斯晔抬手放在卉叶的头上,非常轻地拍了两下,接着他拿起棋,移动了一步:“将军。”
将军?!
听到这话,卉叶抬起手,看了眼棋盘。
“爸,你太狡猾了!”她看着已被将军的国王,哭笑不得:“故意和我说话让我分心吗?”
“凡事不可大意,危机会在意外的时候出现。”卉斯晔摸了摸下巴,难得笑道:“就当给你上了一课。你的那个男友,尽快带他来家里,就这样说定了。”
“好。”卉叶坐直了身体:“我也想让爸你帮我个忙。”
车子驶离家中,卉叶撑着脑袋看着窗外。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先是谈心,在她放下戒心后提要求,顺势走下来完全无法拒绝。
但她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父亲没问为什么,答应了她。
在那谈话后她回到自己房间里,还是忍不住哭了,现在心情依旧很是沉郁。
当年如果不是她躲在后备箱里跟着卉一跑去,或许一切真的都不会发生。
医生开导过她许许多多次,但她总是隐约觉得——卉一的死有自己的原因。
她和卉斯晔提到把甄莉推流产的墨镜女,卉斯晔说人已经找到了,是甄远的手下。可这样就和易南毅的说法产生了冲突。
虽说如此,卉叶还是转述了易南毅听到的消息,卉斯晔则让她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