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阴沉,好似有大雨来临,汗水顺着发丝掉落,打在了灰色泥地上。
“好,我在门口了。”放下电话,卉叶整个人都在颤抖。
回来了?还好回来了,要是小炘不见了,她真的不知要怎么办才好……她无法再接受失去任何一个人。
站在院门旁,卉叶感到浑身脱力,连忙抬手按住了墙壁。
她深深地呼吸着,第一滴雨水就这样落在了她的脖颈上,一片冰凉。
卉叶连忙迈出脚步,转过墙进入院子,身体却因倏地松了口气而不自觉地往前倾去。
她差点儿撞倒白色的衬衫上,衬衫的主人拉住了她手臂,有力地撑起了将要摔倒在地的她。
卉叶轻吐了口气,抬起眸子,她划过解开的衬衫领口露出的锁骨,突起的喉结,坚毅的下颚,高挺的鼻梁,再往上,便是一双碧绿的眼睛。
雨珠从空中坠下,挂在了她纤长的睫毛上,卉叶的眼睛微微瞪大,像是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又像是不知要怎么面对这个人。
她朱唇微启,却没能叫出那个名字,那个她锁在心里三年,从未提到的名字。
他没怎么变,只是眼下有很淡的黑眼圈,像是没睡好,看上去有些累。他的头发好长,几乎和女性的一样长,就这样落在身后,像是很久没有剪了。
卉叶的呼吸起伏着,就像是注视着自己的梦一般看着阿尔伯特。
此时此刻,她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忘了发生的也忘了正在发生的,她还忘了横亘在两人间的一切。
雨幕模糊了她的视线,也模糊了她的疼痛,直到一个声音将她唤醒。
“阿尔——”
卉叶转过头去,见一个女性撑着伞朝两人走来。
她先看到阿尔伯特,尔后又望向卉叶:“……菲德尔小姐?”
艾丽西亚并不很确定地叫道。
昨天在宴会上她就觉得夏尔史诺伯爵的曾孙女有些眼熟,到现在才想起,上周他们在商场见过。
那个时候她看上去和伊丽莎白的关系很不好,怎么就忽然成了她的姐姐。
而且那天,昨天和今天,这位菲德尔小姐好像是三个完全不同人。
不过菲德尔小姐怎么会在这儿?
男人松开了卉叶的手,极其自然地同她擦肩而过,对女人道:“她不是,你认错了。”
“是么。”艾丽西亚有些疑惑,一想也对。
这儿是中产阶级的住处,她身为贵族,住在这个地方倒是奇怪。况且在商场那天,她看上去根本不认识伊丽莎白。
艾丽西亚将信将疑,对卉叶道:“以后要看好你的孩子,别让他跑那么远了哦。”
卉叶没有答话,她见男人并未走到伞下,而是直接朝车走去。她见艾丽西亚连忙追了上去,之后消失在雨幕中。
卉叶站在雨中,看着离去的背影。她久久地站在原地,直到元棋翼打开门,才看到了已被淋透了的她。
卉叶裹着毯子,坐在壁炉前。卉炘在一旁玩儿魔方,元棋翼则拿着书坐在沙发上,看上去是在看书,却一直在看着卉叶。
卉叶回来后问了一下卉炘是怎么回事,之后就一言不发。洗完澡后坐在壁炉前,也没吃饭,实在是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