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秋风抚过河面,有些凉意。摩天轮前排着长长的队伍,七八人进入舱中,其中有一个女性。
女性穿着高跟,头戴一顶宽边黑帽,脸上挂着副大墨镜,身穿风衣,踩着双运动鞋。
摩天轮不断上升,游客们注意着周围风景,女人坐在舱中的长椅上,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封,将它放到椅底。
在她几步开外站着另一人,这人见女人起身离开座位,拿出手机,发送了一条短信。
摩天轮升到了最高点,摩天轮下的轿车中,电话响起。
“卉叶,你失信了。”声音通过变声器,听不出性别与年龄,却让卉叶有些心颤:“晚上七点,一个人到码头来,错过这次,你就再也见不到你的孩子了。”
“是谁?”一旁的保镖问道。
卉叶放下手机,轻声道:“骚扰电话而已。”她紧握着手机,说道:“我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
摩天轮落下,伊丽莎白让人盯着进去的乘客。按照约定,绑匪会在一个小时后联系卉叶,告知她卉炘的所在。
与此同时,雾郡已在调查此时,全郡搜索。
卉叶惴惴不安回到家中,刚拿出钥匙开门,就挡在门口对伊丽莎白说道:“我想一个人呆着,你去其他地方吧。”
说完她便关上门,将自己反锁在里面。
背靠着门,卉叶滑落在地。她蜷起双膝,低头靠在膝盖上,双手交叉像是要挡住外界的一切。
在小炘被抱走的那刻,她觉得她失去了全世界,而在此时此刻,她却感到自己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
半晌,她起身上楼到了书房,打开电脑。寥寥数语,写给家人,写给朋友,写给对她而言重要的人……
做好最糟糕的准备,卉叶给自己做了一顿晚餐。
她感到昏昏沉沉,身体就同火山一般,大概是发烧了,但意外地是意识却很清楚。
六点,她打电话告诉伊丽莎白,说他们会将会将卉炘送到摩天轮旁。
六点二十,算着伊丽莎白快到摩天轮了,卉叶启动了车,驶往码头。
她开的速度不快,就像是在郊游,身后跟着一辆黑色轿车,她也当没看见,只将车停在附近的超市前。
她下车走了进去,后车的人边联系伊丽莎白,边跟进了超市。
两人走进去,只见卉叶站在保安身旁,似乎在说什么。
保安看了两人一眼,上前就质问他们的身份,卉叶趁此跑向后门。
超市后门是地铁站,她飞快地下了楼梯,刚好赶上了去往码头附近的地铁。
车中不算人少,她挤在众人之间,抓着手柄,停车和启动时有些摇晃。
六点五十五,她走上了地铁,到达了码头。
天色已暗了下来,黄昏几乎都要过去了。海边停着不少船只,海鸟已到了归去的时候。
卉叶将双手放在大衣口袋中,海风扬起了她的短发,她抬手将发丝绕到耳后,站在了港口旁。
整个地球,百分之七十都是海,在飞机被发明之前,人们靠着船只探索了整个地球。
他们靠着季风离开又回来,将足迹踏遍所有土地,带去灾难和其他什么,于是世界成为一体,可人始终未变。
人们相爱又相互憎恨,永远都有高高在上的人,永远都有流落街头的人,哪怕走向宇宙也不会改变。
她站在一个时点之上,只能专注当下。她曾觉得自己失去卉炘会活不下去,但她此刻望着宽阔的海洋时,是这样清楚地知道——她依旧会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