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窗子望进去,舫中陈设精美,也很宽敞,正中安放着一席盛筵,却只有三个人。
寇鼎千四十上下,体态雄伟,那位霍公子十八九岁,面色白皙,长得很英俊,再者就是姿色倾城的秦媚娘了。
寇鼎千浓眉深锁,像是不好意思发作,轻嚷地道:“公子到底是读书人,不知江湖上的事,那一朵白玫瑰的主人四十年来纵横江湖,手下从未留过活口,这次找到令尊的头上,倒是件破天荒的事,因为他一向只对江湖人下手,很少插足到其他地方……”
霍公子毫不在乎的笑道:“那或许是由于寒家祖传的螭龙鼎之故吧!兄弟只知道那是一件宝物,却不知贵在何处?所以家父接到那份留柬后,立刻命兄弟携在身边!跟随寇兄来此,等一下那白玫瑰来了,寇兄能对付过去最好,否则就给他算了,不过兄弟倒想问问他这螭龙鼎究竟有何妙处……”
寇鼎千长叹一声,道:“公子不要想得太天真了!玫瑰花心狠手辣,但愿他不伤害公子,寇某就算对得起令尊了,否则寇某为报令尊知遇之恩,拼死也要维护公子的安全!”
霍公子瞪圆了眼睛,不信的道:“那白玫瑰真是这么不讲理吗?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寇鼎千轻轻一叹,道:“白玫瑰称雄江湖四十年,就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只有在将人杀死后,留下一朵白玫瑰为记号,而且他所杀的人中,有不少是江湖上颇负盛名的高手,由此推测他可能是个武功绝佳、手段极辣的暴徒……”
霍公子摇摇头道:“兄弟不同意这说法,据兄弟的看法,他也许是个风度俊雅的斯文人物!”
寇鼎千一怔,道:“公子这一说是根据何来?”
霍公子笑道:“他若是个江湖恶徒,便不懂得取白玫瑰为记,玫瑰为花中之仙,白者尤属异种,再者他还选择秦姑娘这个地方作为会晤的场所,心思更见不俗……”
寇鼎千顿了一顿才道:“公子所言也许有点道理,白玫瑰这次行事也大违常例,通常他都是杀人留记,很少事前发出通知预约的,看来大概因尊府不是江湖人,所以才客气一点,无论如何,今夜之事仍是凶险异常!”
霍公子微笑道:“不管它了!有寇兄这等高手在旁,兄弟想来不会遭遇到什么凶险吧!”
寇鼎千苦笑着道:“公子太看高寇某了,寇某虽然学过几年功夫,对付几个江湖毛贼还可以,比起白玫瑰这等人物,实在还差得太远,讲得再泄气一点,寇某的师叔三叶道人,廿年前暴死在太行山时,尸旁就留着一朵白玫瑰!那时寇某尚未出师,我师父得知噩耗之后,悄悄赶去收了尸……”
霍公子诧然道:“难道尊师就此怕了不成?”
寇鼎千微有愧色道:“家师不但未作报复之想,而且还告诫我们不要声张出去,因为第一,白玫瑰行踪无定,犹如神龙见首不见尾,找他太不容易,再说了,敝师叔行为也不大端正,不死在白玫瑰手下,家师也想找他清理门户!”
霍公子哦了一声,道:“如此说来,白玫瑰所做的不全是坏事了?”
寇鼎千苦笑一下才说:“不管他行事如何,滥杀无辜,总不是正当的行为!”
霍公子好似也觉得说话之间,多少唐突了一点,寇鼎千连忙打破僵局道:“别说那么多了,咱们还是听秦姑娘唱曲子吧!”
秦媚娘一直孤坐在一边,这时才轻轻笑道:“二位一上船就开始喝闷酒,奴家也不敢打扰,寇老爷闻名天下,想不到公子爷竟是名传扬州的第一佳公子,霍盐台大人的少爷!”
霍公子微笑道:“奇怪了!我很少出门,怎么也成了扬州的名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