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三个人又行色匆匆地向淮阴赶去,幸而路途并不太远,策骑急奔,只用了两天工夫即已赶到地头。
淮阴是西汉名将韩信的故园,由于韩信的发迹,使这儿也热闹了起来,他们在市上整整绕了一下,却没有任何迹象。
入夜之后,三个人栖宿在一家客店之中,霍休云心内忧急,辗转反侧无法入眠,隔屋的杨饮却呼声如雷,连墙壁都震动起来。
心中愈烦愈睡不着,好容易挨到天亮的时候,他正要朦胧入睡,却听得隔屋的杨饮哇哇大吼起来:“好小子,你敢打我……我非要你的命……”
霍休云不知道她半夜里怎么又跟人闹了起来,连忙披衣过去一看,只见杨饮全身赤。裸坐在床上哇哇怒吼着,床前躺着一支断了的长剑。
霍休云恐怕她将其他的人都吵醒过去看热闹,而她这个样子实在见不得人,赶紧先把门关上了,才压低声音喝道:“杨饮不要吵,发生了什么事?”
杨饮怒气未息,还是气冲冲地道:“我正在睡觉,忽然感到身上一痛,起来就看见一个小子拿家伙扎我,被我的反击神功把他的剑撞断了,他见我醒了,又没有受伤,才从窗子里逃了!”
霍休云见窗子果然大开,不禁惊疑地问道:“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杨饮摇着头道:“不知道,我没有看清楚,好像是个年轻小伙子,长得很漂亮,他的功夫很不错,那一剑扎得我很痛,而且他逃走时的身法也很快!”
霍休云急道:“那你为什么不追?”
杨饮有点不好意思地道:“那小子临走的时候,把我的衣服也带走了,你告诉我不穿衣服不能够出去见人,所以我不敢出去!”
霍休云不禁有点生气地道:“你睡觉的时候怎么连内衣都不穿一件?”
杨饮苦着脸道:“小兄弟,我实在穿不惯那玩意儿,拿刀子割我几下都不在乎,可是一穿上那软绵绵的东西我就全身发痒,连觉都睡不着,好在是晚上没人看见,我就脱光了……”
霍休云拿她真没有办法,而且在心中一直在揣测那暗袭者的来路,若说是侯冥昊那边派来的,他为什么只去对付傻瓜似的杨饮呢?
为了劫财,她身上根本无财可取,而且根据那人的身手,绝不会是江湖毛贼。
为了猎色,对着这么一个母夜叉似的丑八怪,这想法更不近情理了,想了半天,他还是问道:“杨饮,你身上藏着什么东西?”
杨饮摇摇头道:“没有啊!”
过了一下,她突地又叫起来道:“不好,我爹的头被那家伙偷去了!”霍休云大惊失色道:“什么,你爹的头骨不是留下在九曲洞中么?”
杨饮摇摇头道:“没有,我实在舍不得爹,偷偷又藏在身上,我怕你骂,不敢告诉你!”
霍休云顿足大骂道:“你……简直是混账!”
杨烟客将“归化秘笈”精要摘录在头骨上,霍休云为了尊敬这一代奇人的遗骨,不敢加以冒渎,故以另外抄录了一份,仍将那具头骨留在洞中,想不到还是被这丑丫头偷偷地带了出来,虽然“归化秘笈”已有副本,可是这东西若是落在其他人手中可就大糟而特糟了,尤其是侯冥昊,假若被他得去了,事情更为不妙。
侯冥昊交给杨烟客时已经不是全册,杨烟客在参研该书时也藏下了一点,是以两人所得的都不全,若那人确是侯冥昊派来,他就得全了……
杨饮失去了头骨,呜呜地痛哭起来,霍休云对她又不忍心斥骂,气得啼笑皆非,忽而窗口人影一闪,锦上仙轻盈地飘了进来。
霍休云连忙告诉他道:“师父,杨饮出了事……”
锦上仙神色凝重地道:“我晓得,我听见了响动,马上就追了出来,跟在那个人的身后,一直赶到韩王祠,那人被两个老怪物接了进去,我看看不是那两个老怪物的对手,只得回来了!”
霍休云连忙问道:“哪两个老怪物?”
锦上仙轻叹道:“我本不认识那两人,可是听你说过后,可以确定那两人是‘恨天双侣’,而且那暗袭的小伙子却更难相信了,假若我没有认错的话,那明明是白老婆子的弟子秦媚娘!”
霍休云听了这几句话,惊愕得连口都闭不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