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倒是他们先前所听到的他个姓万的老者的声音,霍休云又想追过去,金灵芝将他一拉轻声道:“霍兄小心点,这老家伙鬼计多端,注意别着了他的道儿!”
完后又对门外朗声道:“我不需要多知道你的鬼门道,但凭你所制的那些活尸,我就可以断定你是个残暴不仁的凶徒!”
门外又传来一声冷笑,却也带着一声低低的叹息。
由于这一声叹息,倒使霍休云为之一怔,缓缓地对金灵芝道:“金姑娘,那老儿被你这一骂,像是还有点悔意,看来他的天良未全泯……”
金灵芝只沉重地摇摇头,与霍休云慢慢地向前走去,又进到一间石屋。
室中陈列着一具铜枪,棺上盖着一方水晶的盖子,因此可以看清楚棺中的情形。
只见棺底铺着丝绸为衬,躺着一个年轻的女子。
那女子的容颜十分美丽,使人一见即心不由主地生出爱慕之意,只是肤色苍白的不类活人,像是用白玉雕就的一般。
而且这石室中也不像其他石室那样地黑暗,四周嵌着许多雀卵大小的明珠,耀眼光辉,倒使得霍休云手中的那颗珠子,看来比较黯淡了。
那具铜棺的四周,也嵌着许多明珠宝石,然而这些价值不菲的珠宝,都不如那女子胸前所佩的一块玉玦来得宝贵。
那块玉玦状如梅花,萼瓣分明,雕饰别见匠心,尤其是玉上发现的洁白光辉,照透了那少女胸前的白绸衣服,照澈了她晶莹的肌肤,使她的经络心脏骨骼,都一一清晰可见。
二人进入石室之后,见到那少女脸上所含的浅浅的微笑,不知怎的,心中竟感到无比的安详,原来的汹涌杀意消化无踪了。
金灵芝首先惊呼道:“那老家伙有了这块宝玉,能够烛照人体,明察腹中变化,无怪他的医道会如此高明了!”
霍休云却似为棺中少女的美丽迷惑了,呆呆地凝视着她一言不发。
金灵芝轻轻触了一下道:“霍兄!你怎么了?”
霍休云这才惊醒过来,长叹一声道:“在下一生中也曾见过几个绝色女子,然与这棺中少女相比,则又有云泥之别矣!这种绝世姿容,人间简直无一词可为形容……”
金灵芝虽然也承认这少女美艳无匹,可是听见霍休云的话语后,心中不自而然地萌起一股难以形容的酸意!
沉默片刻后,她才淡淡一笑道:“美则美矣,可惜只是个冰塑美人,没有生命的点缀,总是美中不足之事……”
霍休云默不作声,室外又传来一阵苍老的冷笑道:“你们真是有眼无珠,连生死都看不出来!”
二人闻言一怔,仔细地望去,却见这少女果真未死,在玉光的照耀下,她淡蓝色的心脏还在作着极微的跳动!
霍休云不禁大吃一惊叫道:“她既然还没有死,你怎可将她活埋在棺中!”
虽然那老者不在室中,可是这句话却是对着他而发,遂闻暗中又传来一声叹息,低微几乎不可闻。
霍休云大是激怒道:“我不见则已,既然看见了,断不能叫这样纯美的一个少女,受着你的迫害,我现在就要救她出来!”
说着运掌对准那棺盖的边缘上劈去,门外传来一声急呼道:“不可……”
可是那叫声迟了一步,霍休云的掌缘已将边缘上封口的宝石震飞了很多了,现出一道裂纹,霍休云更不敢怠慢,举手就去掀棺盖!
门外飘进一缕灰影,伸手就朝霍休云的臂弯上戳去。
金灵芝伸出一臂,手上正好握着一柄短匕,又去削那灰影人的手指。
这三个人的动作都是迅速异常,几乎合为一致,金灵芝的匕上寒芒沾了略长的光,仍以毫厘之差先削中了那人的手指。
“当!”
一声轻响,那人的手指坚如精钢,将金灵芝的短匕格飞出去,然而这一阻之势,他的点势略缓。
霍休云奋起神力,将晶制的棺盖掀了起来,推过去。
那灰衣人顿足一声长叹道:“完了!完了!老夫多年心血,被你们两个无知小辈毁于一旦!”
霍休云与金灵芝这时才仔细去打量那老者,发现他竟是一个善目的老年人,无论如何也看不出他是个凶残无比的人。
那灰衣老人双目注视着棺中的少女,竟然滴下了眼泪,口中喃喃地道:“我没有想到你们这两个娃娃的功力竟如此深厚,居然能毁却我干方百计精心制作的晶棺,唉!只怪我太托大了!”
霍休云不明白他何以会如此哀伤,然而想到他那些令人发指的行为,不禁怒从心起,厉声大喝道:“呸!你这老贼可是姓万!”
灰衣老人怒声相问道:“老夫万象新,江湖上多少成名高手,见了老夫都是毕恭毕敬的,你这小子竟敢对我如此无礼!”
霍休云冷笑道:“以你那种行为,叫你老贼还是客气的!”
万象新目中怒光微逼,大声叫道:“混帐小子,以老夫当年脾气,若不将你碎尸手段,誓不为人!”
霍休云更是大声冷笑道:“老贼!以你现在心狠手辣的行为,并不比从前好多少!”
万象新气得长髯直飘道:“小子!你误我心狠手辣,有什么根据?”
霍休云怒声道:“那还要说,我自从进入石屋以后,所见的一切,哪一件不是血淋淋的惨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