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长房得意地道:“你别看不起这群仙会,侯冥昊等人就是在这一会,对我死心塌地表示顺服,等着我传授他们长生之道呢!”
霍休云大笑道:“这批牛蛇鬼魔若是都登了仙道,只怕清净的天宫会被他们闹得乌烟瘴气,真正的神仙都会逃下凡尘,宁可做凡人了!”
费长房淡淡一笑道:“第一道关过了,以后的测试却不见得会如此轻松呢!”
霍休云漫不在乎地道:“你下面还有什么花样?”
费长房微微一笑道:“很简单!只要你从这水阁中走出去,无论用什么方法,能到达岸上便算合格,老夫先走一步,在岸上备下盛宴,等着替你庆功!”
霍休云四望一下道:“这有何难?”
费长房轻轻一笑道:“话别说得太满,真到你束手无策时,最好不要逞强,乖乖地回到阁中来坐着,过了一周时,老夫自然会来引你出去!”
霍休云大是不服气道:“这么短短的一段距离,哪里需要半天的时间,你走吧,说不定我还比你先到岸上呢!”
费长房淡淡一笑道:“少年人豪气可嘉,老夫临行给你一个忠告,切记回头即是归程!”
说完他身法从容,由回桥上潇洒地去了。
霍休云等他走了,立刻也起步走了回桥,因为眼前只有一条通路,所以他毫不考虑的勇往直前。
走着!走着!在他的印象中,已经走了很久,回桥仍是曲折地绵亘在前,好像永无尽头似的。
霍休云这才感到有点不对劲了,来的时候,跟着费长房好像并没有用多大功夫,即已到达水阁,怎会现在会如此费事呢!
想到这儿,他心中一动,知道这一定像侯冥昊在苗疆黑森林中所设的阵图一般,是什么迷宫之类的设计。
然而看看又觉得不对,迷宫阵图是利用错综复杂的门户排列,这回桥却只有一条通路,理论上根本不可能成立。
越走越不对,他站住脚步,开始动另外的脑筋,默思片刻,他一拍脑袋叫道:“有了!费长房把话说得那么严重,这回桥一定不是条容易走的路,可是他忘记了一件事,这水阁离岸不过二三十丈,我凭着一口气,勉强还可以渡过去,桥上行不通,为什么不走水路呢!”
想出了办法,他十分高兴,还忙探头向旁边一着,却又不禁怔住了。
原来的桥下都是静静的水面,此刻却已成了白茫茫的一片云海!什么都看不清楚,他沉思片刻,才又暗自道:“费长房这老妖精当真不简单,这一片设计真不知他是怎么想出来的!”
“管它呢,反正下面是水,跳下去试试,也许这云雾只是一种障眼法!”
设想又有了结论,他毫不考虑地纵身向桥下跳去。
因为提防下面是水,他心中十分谨慎,凝足了气,使下降的身形尽量地慢,慢得像一片离枝的秋叶。
下降了十五六丈,他又觉得不对了,因为来的时候,明明看见水面就在脚下六七丈之外,怎么会变得这么高呢!
身形还在不停地下落,空气却不对了,明明是清凉的秋夜,怎会如气懊热!
再下去三四丈,连空气的颜色变了,变得红红的一片,四周热得烫人,连忙低头一看,魂灵几乎吓出了窍!因为脚下二三丈外,竟是通红的一片火海。
不!不是火,那是由火山中喷出的岩浆,咕嘟地冒着泡,空气已热得灼人。
心急之余,连忙伸手猛张,像飞鸟扑翅一般,幸而他功力深厚,几下猛扇,又把身形拔高起来。
糊里糊涂的也不知扑扇了几下,眼前忽然看见回桥的曲影,连忙飘身荡了过去,脚踏实地后。他才吁了一口气!
身上的衣服,头上的头发,都发出一股焦臭,证明那底下的火海是真的,绝非是迷人心志的幻象,可是那一身热汗却变得冰冷,贴在肩上的湿衣,使他极不好受。
前路不通,只有后退了,回头走了几十步,居然又回到了水阁之中。
桌面上的酒气尚温,足见他离开并没有多久,然而却已经像百年那样长了!
阁上的长窗仍是开着的,此刻月色渐淡,长夜将尽,月光不如适才明亮了,星光更淡。
就凭着这淡淡微光,他仍可看清一切。
这湖上曾经是歌舞的场所,歌歇人散,湖面是静静的。
那些歌舞女郎都是踏波而去,霍休云是否也能照样子过去呢?他自问一下,立刻就否定了这个打算,这清波十里的湖面绝不能凌空飞渡的,那些女子也许是另有所凭藉,他却办不到。
回桥不通,这是唯一可走的路了。
默思片刻,他在桌上取了一段鲜藕,藕茎中空,可以净水不沉,借着那一点浮力,他尽量提气就可以站住脚了,然后再用袖风推动前进,或许可以到达彼岸。
将藕掷下水面,他的身形再像一只燕子似的穿出去,正要往藕上落下时,水中突然冒出一个人头,伸手托住他的脚急声道:“快回去,这条路行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