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烟睫看他惊愕的神情,微微得意地笑道:“我爹是开古玩店的,店里什么样的好刀剑都有,哪里用得着你来替我费心!”
说着又慢慢地将腰带束好,祁湘一伸舌头道:“姑奶奶,你那是什么玩意儿?”
邓烟睫笑道:“我也不知道,爹说那是一件安南人进贡的软剑,其实也不过是一根丝带,两边镶着许多锋利的钢片,用起来很顺手……”
祁湘吐了一口气再也不说话了,埋头向山上走去。
五台原为佛门胜地,山上有很多寺庙,可是兰若寂寂,空无一僧,那些和尚们都逃命去了,二人走了半天,不见半个人影,邓烟睫不禁焦灼地道:“你说的那个怪人住在那儿?”
祁湘手指山峰道:“还远呢!那峰头后而有一片平坡,坡上长满了野草,坡的左邓临着峭壁,壁上开了个大洞……”
邓烟睫听不得他噜苏,拔步飞身就朝山峰奔去,祁湘急得在后面直追,口中还大声叫道:
“小姑奶奶,你不要乱闯,那地方危险……”
邓烟睫不理他,依然飞步急行,祁湘奋力猛追,却是愈拉愈远,敢情这刁蛮的小姑娘轻身功夫比他高明多了。
等他气喘喘地赶到那片平坡时,只见长长的蔓草被人践踏得凌乱不堪,断梗残叶洒得满地,还隐隐有些血迹,好像有人在此地经过一番激烈的打斗。
然而他不仅没看见霍休云,没看见邓天侠,甚至于连邓烟睫也不见了……
峭壁上的那个大洞像巨兽张开了大口,等着将人吞下去!
祁湘等了一下,才慢慢地向洞口走去,心中忐忑不定,当他距洞口还有丈许之际,祁湘吃了一惊!本能地闪过一边,同时伸出一掌朝那人的背后拍去。
这一掌并没有用多少力,他不想伤人,完全是格斗时出手习惯的本能动作,谁知那个人竟虚弱得不堪一击。
掌心才印上后背,他已向前猛跌出去,手中的断剑也扔过一旁。
祁湘不禁为之一愕!连忙走过去将那人翻了过来,心中却更为吃惊,原来那人竟是谢长风的儿子谢幼风。他的胸前被人砍了一剑,肉皮外翻,
连心脏都可以看得见,血水喷流,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口中“呼呼”地直吐气。
祁湘急忙叫道:“谢兄,你怎来了!是谁把你伤成这个样子……”
谢幼风断断续续地道:“是……烟睫……表妹……她……”
祁湘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再叫道:“什么?你说是邓姑娘……”
谢幼风无力地点点头,声音更微弱了。
“我……是为她好……她误会了……请你告诉她一声……我不恨她,我……一直很……喜欢她……”
祁湘又惊又急,连忙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谢幼风已轻不能再回答他了,无力地闭上眼睛,头软软地垂过一边,只有裂开的胸腔中,那颗心还在慢慢地跳动着……
祁湘知道这个人已经无法再活了,轻轻地放了下来,长叹一声,站起身子,大踏步向洞中走去。
他急于想打破这个谜底,以及许多悬而未决的思想。
邓烟睫为什么要把谢幼风杀伤呢?
这女孩子虽然刁蛮而任性,心地却十分善良,绝不至于随便动手就杀人的,除非在万不得已的情形下……
霍休云已上山了,他与那个怪人会过面没有呢?会面的结果又是如何呢?
还有洞中被软禁的许多人,现在又是怎么样了呢?
这是一个很单纯的山洞,只有一条通道,然后到达一片绝谷之中,那绝谷四周都是高逾百丈的峭壁,顶上可以看到邓形的天,就像是一个深井。
那怪人在峭壁上又凿了一个浅浅的凹洞做为居所,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建设了……
对祁湘来说,这条通道是轻车熟路了,所以他毫不考虑地向前冲,通过了长约里许的深洞后,绝谷在望,奇怪的是不见人迹。
不仅看不见那个怪人,连被他拘禁的那些人都不见了,甚至于不久之前才进洞的邓烟睫,也不知到哪儿去了……
惊急交加之下,祁湘飞快地掠过谷地,向从前容身的浅洞处察看,依然没有踪迹,而且连从前留在这儿的一些家具也搬走了。
祁湘诧然地站在当地,不禁有些手足无措之感,一切的变化都太出他的意料之外了,变得使他不知如何应付?
正在他怔然失神之际,忽然耳后传来一丝些微的声息,他连忙回头一看,一点白光迎面飞来,出乎本能地伸手一捞,却是一个小纸团。
打开纸团,上面只有寥寥的几个字:“西南壁上另有天地,弟往探,兄不宜深入,请候弟半日,若仍未返,请急退,至华阴县北寻章子枫等女,告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