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子枫想了一下才道:“连大娘正当虎狼之年,却因为久疏房事,受到春锦棠的刺激,后又不得荼蘼子为之略抑,而且她更滥用九阴促阳的素女放纵心法,逼使毒火肆虐,炼枯元阴而死,这是我根据征候的判断,却不敢说十分正确!”
风姥姥朝费长房望了一眼道:“章公子对于岐黄本草之术如此精擅,怎么还得不出一个正确的诊断呢?看来公子似乎还有所保留吧?”
章子枫点点头道:“不错!因为九阴促阳的素女心法属于邪门外道,那是一种损人利己的采补方法,连大娘怎会懂得……”
费长房立刻摆手道:“章老弟不必说下去了,你的判断绝对正确……”
风姥姥含愤地瞪了他一眼,费长房脸色一红道:“风娘,这事情你不能全怪我……”
风姥姥不禁默然了,良久才道:“章公子,你说这是谋杀又依何根据呢?”
章子枫道:“根据在于连大娘所服的春锦棠毒花,寻常人不知道它的用法,会用的人一定知道须与荼蘼子同服!”
风姥姥神色一动道:“这么说来是有人故意下毒手了?”
章子枫点头道:“不错!这个人的手段很高明,一举而杀两人,不露行迹,在下若非熟读医书,也无法看出这种谋杀的手段!”
费长房与风姥姥对视一眼,良久无语。
章子枫又道:“这人对医道本草之学很精,而且还熟知内情,才能使出这种杀人不见血的手段,否则他就是利用春锦棠,也只能害死令郎一人而已,假如连大娘不用采补挹注之法,也不会害死自己的!”
风姥姥想了一下忽然道:“莫非是……”
费长房连忙摇手道:“不可能,采补之道只限于童身壮男,连进那么大的岁数了,又是她的丈夫,她怎会用那种劳而无功的手段?”
章子枫也点头道:“是啊,假如这种方法是用来对付我那个跟随,或许还有效,用来对付连大叔简直是损人不利己……”
风姥姥忽地冷冷一笑道:“这件事发生在那个傻大个儿的房间里,岂不是有点奇怪吗?
神君,你对这事作何看法?”
费长房怔了怔道:“我简直莫名其妙,有什么看法呢?”
风姥姥冷笑道:“我倒有个看法,这件事没有别人,一定是她,她报复的手段也太毒辣了,居然下这种毒手!”
费长房双手连摇道:“不可能,连进是她最忠心的人,为什么把他也牵进去呢?再说她要报复,根本不必用这种方法呀!”
风姥姥将拐杖朝地下一插叫道:“你不用替她辩护了,我很明白,她对素姿恨到了极点,所以才用这种方法,原意是把素姿跟那个傻小子一起治死了,好叫素姿死后还出一次大丑,想不到鬼使神差,进儿恰在这个时候闯了来,做了替死鬼……”
费长房呆住了,急声道:“风娘,你这完全是揣测之词……”
风姥姥厉声叫道:“我知道自己的存心也不良,才落到这种报应,可是素姿与进儿死得太冤枉了,一定要替他们报仇!”
说着拔起拐杖,像旋风一般地卷了出去,费长房想伸手拦住她,风姥姥一杖横扫将他逼开了叫道:“神君,我知道自己不对,可是这些年来我弄得夫叛子离,报应也够了,办完事我决心自绝以谢你……”
费长房拦不住她,见她疯狂似的走了,连忙叫道:“章老弟,你帮帮忙,帮我制住这老婆子……”
章子枫故作一怔道:“姥姥要去找谁?”
费长房急着直搓手道:“辛如沐!”
章子枫真正的吃惊了!因为辛如沐正是花燕来易容变装的那个书生,看来他们竟已识破了她的本相。
不过他仍是装作不解道:“辛如沐?他有什么关系呢?”
费长房一叹道:“辛如沐是个女的,她是我的妻子花燕来,为了一件事跟我生了误会,离家出走,这次她虽然易容前来,我与风娘都看出来了,为了连素姿与连进之死,风娘认为一定是她下的手……”
章子枫一惊道:“这太令人难以相信了,风度翩翩的辛如沐会是个女人,而且还是神君的夫人,这真是从何说起……”
费长房一叹道:“燕来的化装术的确高明,可是她的行动却引起了我们的疑心,因为她对此地的情况太熟悉了,而且她易名为辛如沐,分明是此心已如木的意思,我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采取这种手段来报复呢?”
章子枫指着尸体道:“神君以为这两人是尊夫人所杀的?”
费长房黯然道:“我想别人不会有这个动机,其实燕来这么做也不算过分,当初我们的确很对不起她……”
章子枫也急了道:“神君别再说废话了,我们还是赶快追上风姥姥去!”
费长房如梦初醒道:“不错!不过章老弟还得多帮帮忙,风娘的武功近来猛进突飞,我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燕来的剑术也许比我高明一点,可是她不明白风娘的底细,动起手来,也许会吃她的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