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蜜月强作欢笑道:“只能这么说了,本来应该是为王青铜举哀的;可是娘把他的灵柩都运走了,未必会喜欢我们这样做。”
霍休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跟着她回到前面的大厅,果然已排好了满满的四桌盛筵,正中一席只设了四个座位,其余三桌都是十二人。
杜蜜星与杜蜜云都在席旁等着了,余外珠错翠横,都是十八九到二十三四的女孩子。
杜蜜云拖开首席的椅子,要请霍休云坐下,霍休云连忙谦辞道:“这是你们的家筵,你大姐是一家之主,这位子该她坐才对!”
杜蜜星笑笑道:“霍大哥,别客气了,满屋子只有你一个男人,你不上坐,成什么体统!”
杜蜜月皱眉道:“霍大哥上坐是对的,二妹的理由却太牵强了一点!”
杜蜜星笑道:“这不算牵强,霍哥迟早都是一家之主,自从爹娘死后,几次家筵都没有个男人,死气沉沉,今天我非要好好敬霍大哥几杯不可!”
说着自顾在横头坐下,杜蜜月只看了她一眼,无言在对席入座,霍休云觉得杜蜜星的话太露骨,唯恐再推辞下去,她会讲出更过份的话;不如干脆坐下省事,等他就坐后,杜蜜云在另一横头坐下,罗列在四周的少女也鱼贯入坐。杜蜜月擎壶将霍休云的林子斟满后,又替两个妹妹斟酒,最后才在自己杯中浅浅地斟了一杯,放下酒壶,举起杯子道:“第一杯我们公敬霍大哥!”
霍休云连忙起立道:“不敢当!不敢当!”
杜蜜云道:“这是应该的,如果不是你,我们一直还蒙在鼓里,谁会想到韩家……”
杜蜜月见她说话太不知检点,唯恐她把不该说的话也说了出来,连忙加以制止道:“三妹!你别把我的话抢着说了,而且你也不明白其中的内情!”
杜蜜云伸伸舌头,知道自己口没遮拦,杜蜜月沉着脸继续道:“各位姐妹,大家都知道我们杜家每三年必须派一个男子到韩家去斗,却不知道为了什么,现在这个秘密已经可以公开了!”
那三桌上的人个个瞪大了眼睛,十分注意,杜蜜月以最简练的言词将杜韩两家订约争剑笈的内情,以及今天王青铜身死,霍休云及时而至的种种情形说了一遍,却隐去韩莫愁私窥剑笈的事,只说两本剑笈都是空白的!”
未了她才作结论道:“幸而有霍大哥的帮忙,我们三年一度的比剑可以终止了,今后各位姐妹也不必在此受苦了,愿意回家的,明天就可以回家,为了这一点,我们都应该向霍大哥表示敬意!”
她首先干了杯,蜜星蜜云姐妹也跟着干杯,另三桌上的女孩子接着干了,霍休云只得陪了一杯。
杜蜜月示意蜜云斟酒,然后道:“第二杯我们敬死去的王青铜,为了他冤枉牺牲,也为了他多年来在杜家的辛劳,虽然他以管家的身份客居杜家,可是各位姐妹多半受过他的教诲,痛失师友……”
有些女孩子感情比较脆弱,已经吞声饮泣了,在沉闷的悲伤下,大家干了一杯。然后各自坐下!
右后席上站起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道:“第三杯我们敬大姐,夫人离开了,大姐就是一家之主,我们衷心希望她领导大家,振兴家声!”
杜蜜月接受了大家的那杯酒,跟着笑道:“你们可以回家了,还要我领导什么?”
那少女道:“不!大姐,我们都决定不回去了,这儿就是我们的家,我们发誓一辈子跟着你!”
杜蜜月怔了一怔,那女朗继续道:“我们从小就来到这儿,最少的也有十年没回过家了,十年跟家里不通音讯,回去也找不到亲人了!”
杜蜜月连忙道:“不!你错了,这些年不让你们跟家人见面是怕你们分心,其实娘跟你们的家里还是有连络的,我那儿有一本底册……”
那少女微愤道:“大姐!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我们大部份都是夫人买来的,跟家里早断了关系!”
杜蜜月顿了一顿道:“现在情形不同了!”
那少女道:“家里为了几两银子,把我们送到这里,亲情罔顾,我们也不想回家……”
杜蜜月还想讲话,杜蜜星却开口道:“大姐!她们学了这么多年的剑法武功,现在要送她们回去嫁人生子,别说她们不愿意,恐怕也没有人敢娶她们吧!”
杜蜜月道:“她们练武的事并没有人知道。”
杜蜜星一笑道:“骗人容易骗自己难,你要她们摒弃武功不同是不可能的,人是咱们家找来的,功夫是咱们家教的,无论如何,咱们应该有个妥善的方法安置她们!”
杜蜜月脸色一沉道:“二妹!这一定是你的主意!”
杜蜜星笑道:“不关我的事,是她们自己的意思!”
杜蜜月道:“至少你跟她们说过什么了!”
杜蜜星道:“我只向问她们今后的打算,她们一致表示学了这么多年的武功,总不能白白浪费了,多多少少,总该有一番作为!”
杜蜜月沉声道:“一大批女孩子,能有什么作为,难道你还想带她们闯江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