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闻笛沉思片刻,忽然大声叫道:“小子!真有你的,经你这一说,我也有印象了,韩莫愁的左右手剑式合起来,才是一套完全无缺的剑法,也是一套独步天下,凌厉无双的剑法……”
霍休云笑道:“幸亏左手剑招他只记住了一半,否则倒真是无人能制住他了!”
华闻笛一叹道:“你真了不起,连老夫都没注意到这一点!”
霍休云神色一庄道:“这是家父从小就给我的教训,他说一个剑手争取胜利固然重要,记取失败的教训尤为重要,无论什么时候都应该注意对手的剑路,能克则克,力不足敌,则紧记失败之由,以免第二次再失败在同一原因上,所以我在决斗时往往特别费力,因为我必须分出一半的精神去记住对方的招式……”
华闻笛道:“这并不是最好的方法,决斗时如不全神贯注是件很危险的事!”
霍休云一笑道:“得失利弊是机会均等的,虽然我不能全神贯注于战斗会影响到实力,可是在这个方法下,我永远能保持冷静的头脑,不冲动,不浮躁,往往也占到很大的便宜!”
华闻笛长叹一声道:“令尊是个很伟大的剑手,他这套理论的确是培养剑手气度的金玉良言!”
霍休云笑笑道:“那么前辈对明天赴约的事,是否可以重新考虑?”
华闻笛想了一下道:“不行!老夫言出如山,绝不悔改!”
霍休云道:“一个剑手如果情形许可,必定是想用真正的实力去胜过对方,韩莫愁却选取偏道来置前辈于死地,足见他对前辈仍有顾忌之处!”
华闻笛长叹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好在老夫别有安排,只要那另一份剑谱能交到你手中,仍然可以与韩莫愁一争短长,你好自为之吧!”
霍休云见他意志很坚定,也就不多说了,默思了片刻才道:“那么前辈说定一个时间,再晚明天替前辈准备一下,无论如何,总不能让前辈曝尸于韩家的门口!”
华闻笛黯然道:“我看还是让谢小姐另外派个人去收殓一下我的骸骨吧,你千万不能出来!”
霍休云笑道:“没关系,韩莫愁今天伤了手,短时间内无法复原,他不敢立刻找我麻烦的。”
杜蜜月也道:“不错!蜂尾针毒两三天内还不会消除,这段时间内韩莫愁不会有动静的,前辈如果没有什么事,今天也到寒舍聚聚,明天我们一起陪您老人家前去!”
华闻笛摇头叹道:“不了,我要求多活一天,实在是为了有许多未了之事急须作个交代,否则我今天就该自作了断,而且会少离多,今日这一聚反而令人难堪。明天如果你们肯替我料理一下后事,我就感激不尽了!”说完又是一叹,回头走向后殿,霍休云与杜氏姐妹目送他离去,也不禁唏嘘长叹不止。
莫愁湖畔的韩家堡今天显得很特别,近午时分,在堡前漏夜加工搭起的凉蓬下已经坐满了客人!
在一个熟悉江湖情势的人眼中,立刻就意识到这场集会的不平凡,因为与会的人都是闻名四海的江湖人物,而这些人物多半昨天参加过围捕血魂剑之战!
那一战没弄出结果,血魂剑还没有现身,就被霍休云与杜家的一批娘子军冲散了,可是这些人离开清凉山后,又被韩家堡的家丁们一一邀请到韩家堡暂住。
韩家堡的庄主韩莫愁与江湖人毫无交谊,不过经昨天的一会后,他们倒是领略了金陵城中杜家娘子军的厉害,而韩家与杜家在无声无息中,每三年一会,打了几十年的闷仗。
武林中有着这样两家高明的剑手,已经骇人听闻了,何况昨夜韩莫愁庄主大宴群英后,宣布了两件更是惊人的消息,其一,闻名江湖的武林名家王青铜,就是他杀死,虽然大家与王青铜都有点交情,可是韩莫愁向大家说明动手的情形与原因后,大家也无法责难他,因为王青铜是死于公平决斗,而决斗的原因中并无仇恨的牵连……
第二,韩莫愁向大家作了个保证,众所痛恨的血魂剑明天正午会到庄门前来领死,邀请大家留下作个见证!
尽管有一部人已经受到霍休云解释的影响,对血魂剑消除了恨意,但大部份的人都与血魂剑有着如海深仇,昨天是迫于情势,不得不退走,能够目睹血魂剑授首,仍是大快人心。
昨天与会的人也没有缺席,八荒剑隐萧樵夫伤势未愈,经韩莫愁延医急救后,精神略见振作,也硬挺着参加了,他的老友一轮明月赵九洲仍然陪着他,神情却较为抑郁。
千手神剑查子强也为座上客,落落寡欢,独居一席,不跟任何人打交道,他的心情是最沉重的一个。
血魂剑华闻笛曾经交给他一堆信,托他转交给各人,他如言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