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搭一挡,把韩莫愁骂得体无完肤,可是他居然忍住了,不作一点表示,只是脸色显得更阴沉了!
杜蜜月眉头一皱道:“霍大哥,大丈夫立身处世,当求光明正大,尖薄之词,加诸君子则自现其陋,加诸小人则徒招其怨,都是很不值得的!”
霍休云脸上一红,华闻笛也有点不好意思,连忙道:“这是我为老不尊,连带你也挨训了,咱们还是正经一点吧,以后怎么样了!”
霍休云笑笑道:“以后,我没有办法,只好把身上那块祖传的玉凤送到当铺里,那个朝奉倒是很认真,毫无异议地开了一张银票,连同当票交给我,我拿到手就赶来了!”
杜蜜云愕然道:“你没有买棺材?”
霍休云大笑道:“我一瞧当票,心里乐坏了,还买棺材干吗?”
杜蜜云不解道:“当东西还有什么可乐的?”
霍休云道:“我那块玉佩值价总在五千两银子以上,那位朝奉先生见我只当一千四百两,巴不得我到期不去购取,所以特别关照,期限是半年,到了明年四月初一死当,超过一天都不行!”
杜蜜云道:“那也不值得乐呀!”
霍休云笑道:“对我固无可乐,对华老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今天是十月初二,半年的限期该到明年四月初二才对呀,因此我问了他一声,他说所有的契约都是从立约日起算,一天也差不得!”
杜蜜云道:“这跟华老有什么关系?”
霍休云笑道:“关系大了,华老是十年前的十月初一立誓,按誓约的计算法,到今年九月底满约,所以这闰月对他毫无约束,他的约期在前天就满了”
此言一出,举座动容,连韩莫愁也在座上站了起来,厉声道:“小子!你分明一派胡言……”
霍休云道:“这是有据可查的,你不妨去问问清楚!”
华闻笛也哈哈大笑道:“韩莫愁,你挖空心思,利用这个闰月的计算法来困我于死地,只可惜错了一天,弄得空欢喜一场……”
韩莫愁脸色铁青,狠狠地盯了他一眼,徐徐拔剑道:“华老儿,你仍然难逃一死,誓约困不住你,我的剑却饶不过你!”
华闻笛朝霍休云一伸手道:“把剑给我,今天我要好好地斗他一下,小子!你也真绝,我相信你当东西,买棺材都是瞎扯出来了……”
霍休云双手把剑献上,笑道:“昨天晚上我越想越觉得您老人家死得太不值,就去查一查,也幸亏您是十月初一立的誓,如果晚了一天,再晚也回天乏术,只好硬把那口棺材抬给您老送终了……”
华闻笛笑道:“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霍休云道:“今天一早我就出来找您了,可是到处都找不到您的人影,所以摸到此地来躲着,等要紧关头出面说明此事,给大家一个惊喜!”
华闻笛笑道:“恐怕是失望的人居多吧,这些人都是来看我抹脖子的,我死不成,他们可难受了……”
韩莫愁持剑走过来,叫道:“华老儿,你别高兴,今天你必死无疑!”
华闻笛微笑道:“你恐怕不行吧,别忘了你昨天中了蜂尾毒;虽然杜小姐告诉你解法,可是余毒要两三天才能清除,现在动手,对你大为不利!”
韩莫愁淡然地道:“那也毫无妨碍,昨天我右手中了毒针,完全不能动弹,可是凭着左手一枝剑,同样可以会战霍休云、查子强等几个高手!”
华闻笛道:“今天不同。昨天你是拚死作战,新创之余,尚有戾气可恃,但针毒深入体内,影响到你的体力,今天怕不能象昨天那么如意了!”
韩莫愁傲然道:“对你这个老儿,韩某何须用全力!”
华闻笛大怒,抬手举剑,正要动手,忽然道:“不行!老夫一生从不趁人之危,还是等你手好了再说吧!”
霍休云皱皱眉头,华闻笛知道他想说什么,抢在头里道:“也许等你体力全复之后,老夫反会为你所乘……”
韩莫愁笑道:“当然了,错过此刻,你简直就没有胜我的机会,更别说杀死我,你还是别等了!”
华闻笛庄容道:“老夫宁可日后死在你剑下,今天也不能欺负你,不伤残敌,不欺单弱,这是一个剑手必具的德性,老夫将剑艺视为一种神圣的荣誉,绝不能侮辱它!”
韩莫愁哈哈大笑道:“华老儿,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韩某正因为没把你看在眼中,所以才想利用今天身子不爽的时候对付你,如果换了韩某正常的时候,根本就不屑与你一战……”
华闻笛怒道:“你昨天对老夫出手时可没有受伤!”
韩莫愁笑道:“不错!以前韩某认为你很高明,所以才存心一试,结果你不过尔尔,徒具虚名,韩某立刻停手,改用誓约逼你就死!”
华闻笛实在忍不住了,喝道:“韩莫愁,一个剑手最不能容忍的是侮辱,老夫本来不愿意在这种情形下与你交手,这可是你自己找的!”
语毕举剑作势凝神待战,韩莫愁鄙夷地道:“你可以先出手,否则你连还招的机会都没有了!”